外面的王红梅已经拍起了门,
“他们是不是睡着了?”
王红梅见里面一直没有人开门,可现在天还没有黑哪,才下午四五点。
这俩人咋会睡这么早?
“快放开我,去给她们开门。”
周文是真急了,这天还没黑,他们也不开门,会被人想歪的。
其实,早就歪的不行了。
“你还没回答我。”
宋清河一点都不急,
被按在炕上的周文,动弹不得,他的手还一个劲的往上,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宋清河这才放过了她。
俩人的脸都有些红,尤其是周文的,眼神说不出来的水润。
门外正准备走的王红梅见门突然开了,连忙又跑了回来,
“小文,你咋这么长时间不开门啊?”
“唔,我睡了一会,刚刚没听见。”
原来是睡着了,怪不得小文的脸这样红。
“宋知青哪,他也睡了吗?”
江胜利有些狐疑,屋里只有一床被褥,俩人咋睡的啊?
“他刚刚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们看,他睡觉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书碰倒了。”
王红梅和江胜利他们不由得顺着周文的目光,看向蹲在地上捡书的宋清河。
“对,是我碰倒的。”
宋清河直起来了腰,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早就说过,你别在桌子上放那么多的书……”
江胜利没有生疑,倒是王红梅察觉出了点东西。
小文和宋知青之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她今天帮她抱被褥,拿衣服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点。
小文的被褥被她抱走了,她是在宋知青的被褥里睡的觉吗?
“快进来,快进来。”
周文招呼他们俩进来,外面的风雪有点大。
“你们晚上准备怎么吃啊?要不咱在一块吃锅子吧。
听说待会队里要宰羊分肉,我顺便把你们的那份给你们领回来。”
江胜利早就馋队里的那几只羊了。
对了,石圪村的村长换人了,黄有德没脸当村长了,自打从县城医院回来,就没出过门。
就连去公社辞村长的事,都是大儿子黄爱国替他去公社说的。
一部分是他的身体原因,这一摔,骨头折了,要卧炕一年半载。
最主要的还是他媳妇给他戴绿帽,他还没打过那个奸夫的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没法面对村子里的人……
还有家里的钱被李二娘给卷跑的事。
黄有德是在他回来的第二天知道的,家里的人压根瞒不住他。
他当时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就喷在了炕边上,把黄爱国黄晓霞他们都吓了个半死。
现在老黄家,已经没有人敢提李二娘了,就连黄老汉的孙子孙女都不敢提奶奶。
“大哥,俺去领肉了。
爹的裤子我给洗好了,等我回来再涮。”
黄晓霞端着家里土陶盆,声音很低,指着院子里的那盆衣裳。
“你去吧,那衣裳待会让你嫂子涮。”
黄爱国看着这个变化这样大的小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以前的小妹,一不如她的意,她就咋咋呼呼的闹起来了,之前为了宋知青,上吊喝药……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现在的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在家里啥活都抢着干,话也很少。
在伺候他爹的事上,比谁都上心。
等小妹走后,杨香香从灶房钻了出来,瞅了一眼她公公睡的东屋,
“哎,咱爹还没醒哪?
你要不进去瞅瞅。”
杨香香在家里整天提心吊胆的,说话都不敢使大嗓门,生怕再刺激到她公公。
前几天,她小姑子进去给她公公送饭,她公公不仅不吃,还把碗都给砸了。
“我瞅啥瞅,等待会晓霞把羊肉领回来,你给爹炖一碗羊肉汤喝。”
黄爱国也不想进去,怕惹他爹生气。
那天,他在陈大柱家,有人说他长的像陈宽,这句话,在黄爱国心里拧成了疙瘩。
他在他爹面前,很不自在。
杨香香见她男人没出息的蹲在了地上,一把扯过了他包着头的毛巾,
“你是生产队队长,咱爹虽然不当村长了,可村子里的事你也要问啊。
今个队里宰羊分肉,你为啥不去?”
“你说为啥,你想去你自个去,别在这瞎叨叨。”
那里有杨大叔就行,他娘干了这样的丑事,黄爱国的爹无论是谁,娘反正只有一个。
他脸上没光,感到臊得慌,更怕旁人看他的那种眼神。
他这个大队长,五天里,有三天憋在家里。
杨香香听到丈夫这样说,她也不说话了,她也不好意思出门。
每年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就数这快过年分肉的时候。
她每次都去那和村子里的大娘婶子说话,再帮她公公和她男人杀羊褪皮,接羊血。
听着大伙对她,对她公公男人的恭维巴结,风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