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教师的周平安哪。
听说周平安再等几年,就要成为公家正经教师嘞,那可不得了。”
江槐花就生了七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是种地的,没啥能说嘴的,只好把周老抠大哥家的儿子周川拿出来拽片。
“人家成为正式嘞教师,你这个三婶也享不上他的福。”
旁边的齐婶子忍不住说道,还有,那教师咋能和技术员比?就算是三个教师都不一定有技术员好。
技术员工资不仅高,还格外的光荣体面。
“齐婶说的对,三婶你想享福,还是让你家栓子孝顺你吧。”
刘小娥这话刚说完,竹林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槐花这下再也不吭声了,她的那个儿子,是村子里有名的二流子,整天不正干,就知道背着家里的粮食,和隔壁村的徐寡妇在一块胡混。
江三婶和周三叔管不住他,嘴皮子磨破了都不听,这个二流子在家,甚至都敢对江三婶动手,更别提孝顺她了。
她见那个姓齐的向着刘小娥说话,肯定是昨个晚上收了她家的好东西,她心里顿时就像酸菜缸子打破了一样,酸的不是味。
“黑五,这个笋是我先看到的,给我拿来。”
赵四儿一把从赵礼手里抢来他刚挖出来的笋,拿着笋往自己的身上蹭了蹭,也顾不得脏,就是一口,甚至还一脚踢翻了赵礼的篓子,
“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吃笋?”
大伙对这样的事,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怪就怪那个赵礼成分不好,家里以前是大地主。
赵礼脸色连变都没变,也不吭声,默默的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笋又给捡回了笼子里,然后背着笼子走了。
周文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着头把埋在草丛里的那几个菌子捡了起来,然后又把菌子的根盖好,这样过一段时间,菌子又能长出来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俩人背着沉甸甸的篓子,刘小娥把猫蛋篓子里的笋都放到了她的篓子里,只让她背菌子。
这些晒干,能吃好多天。
回到家门口,刚好迎面撞上从里面出来的赵德厚,双水村第二大队原本的老队长,去年他退下来,把位子让给他那个小学毕业的儿子赵军了。
他们一家住的房子,就是以前老地主家的大院子。
“德厚叔。”
赵德厚见周老抠家的这个二儿媳妇和他打招呼,他如同迈入老年还有些不想服输的牛一样,从鼻子里发出几道急促短暂的唔唔声。
浑浊的眼睛从站在刘小娥身边的周文身上一划而过,然后没再说话,拿着他儿子赵军让人给他新打的银烟枪塌着腰走了。
周文对这个老队长没啥感觉,就知道他好像和她爷不对付,印象中,几乎没有登过她家的门,在村子里人人都说他好,都信服他。
他虽然平时见人都和气的很,没啥架子,但没有人敢和他硬着来,都怕他,这也不知道为啥。
就连这些年他们家一直霸占着村里最好的房子,也没人敢站出来提意见。
原本他还能再干几年,可为了给他赋闲在家好几年的大儿子腾位置,就跑到公社辞了自己的大队长,公社的人见他是老同志了,又为村子里干了这么多事,不好寒他的心,就让他大儿子给接了这个位。
他的大儿子比不上他爹,年轻气盛的很,要不是村民看在他爹的份上,早就说啥难听的了。
“爹,德厚叔来咱家干啥?”
刘小娥放下身上的篓子,问正在院子里磨刀的公公周老抠。
周老抠看了一眼周文,让王翠芬带着她回屋吃糕点。
周文感觉这事和她有关,就坐在床上,一个劲的缠王翠芬和她说,王翠芬向来最疼这个金疙瘩,被缠的又苦恼又甜蜜的慌,最后还是拗不过她,
“那个狗日的赵德厚过来是想让你和他的那个大孙子定娃娃亲,咱才不稀罕,咱猫蛋长的这样俊,往后说啥也要给奶找个俊女婿才行。
就赵德厚家那个赖枣似的孙子,一瞅长大了准没啥出息,还想沾咱猫蛋,呸。”
王翠芬还有件事没和猫蛋说,那个赵德厚过来先说村里要出几个人去挖河,后面又说的这事,这就是在威胁他们,不定娃娃亲,家里就要出个人去挖河。
这样又累工分又低的活,村里都没人愿意干,更何况周老抠和儿子周老二,身板都薄,不像是那干瓷实活的人。
院子里,
“爹,干就干,我明个就去,说啥也不能让猫蛋和他家的孙子定亲,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亏他还是老队长,竟然还搞旧封建的这一套。”
周老二气愤填膺的骂着赵德厚。
周老抠没有说话,他当然看出了那个赵德厚的心思,不就是看猫蛋有个有本事的爹在城里吗?所以这个能人才上门来。
“去一天就得了,干的也别恁实诚,他不敢咋着咱。”
周老抠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哪,当年赵德厚干的那件缺德的事,被他撞个正着,他拉他一块干,可周老抠不能干昧良心的事。
这些年,赵德厚因为这事,一直看他不顺眼,可也真没敢把他怎么着过。
“癞□□还想吃天鹅肉,想的恁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