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摊摊手,语带奚落的笑道:“贵国七皇子殿下都已经做的这么直白了,我岂能不知?若非他故意控制战局,我们初次交手只是,你率领的四万党项军队,没一个能逃进这晋州城,你信不信?”
“王爷的意思是,那些攻城器械是七皇子故意放过来的?”
“没错!这七皇子也算是个高人,身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知道我有多少器械能赢,却又不至于让你们全军覆没!我想他应当在布局,还需要这晋州城为他争取些时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王也愿意给他点儿时间,所以故意拖慢了攻城的节奏!”
“想我党项军队浴血奋战,到头来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当真是令人唏嘘呀!”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政治!”李昊面不改色的说道。
“以挑起战争让愕乐骨失去民心,以战败说明他的无能,以临阵脱逃昭示他的无德无信,不费一兵一卒,七皇子计划已成。这家伙并非世人所见温和如兔,反而是一头豺狼!”
“那么接下来呢?他会怎么做?”
“前线战败并不能彻底击垮愕乐骨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声望,要想彻底将他拉下马,还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惨败!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下一次战斗应该就是愕乐骨的最后一战了!”
“可怜那愕乐骨,在七皇子的计划下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赌徒,他已经被推到悬崖边上,必定会全力以赴,想要在我这里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可区区愕乐骨,我压根没有放在眼里过。”
越是与李昊交谈,布勒越觉得心中发寒,他没想到两人身距千里的陌生人,竟然能做到如此默契的配合,打赢这一场场旷世之战。
“灵辉军初入党项半月不到,就连战连捷,斩杀我党项大军四万余众,俘虏一万多人。七皇子为何会这么信任你,他就不怕你真的势如破竹,将整个党项吞入口中?”
“他自然是怕的,可就算怕又能如何?即便能够抵御住灵辉军的攻势,党项也只有几年的活头了,与其慢性死亡,不如奋力一搏。你们的七皇子也在赌,赌我敢不敢和大唐翻脸!”
“何意?”
“我李家王国出世不过几年,实力却在飞速发展,我与唐王关系虽好,但国中重臣如何能容我自由发展下去?若我真的侵吞了整个党项,大唐必定不会容我坐大,到时真就要撕破脸皮了。”
“那王爷欲和?”
“我会先把党项打服,然后你们的七皇子会代替党项出来与我议和,称为我李氏王国的属国。这样一来,李氏王国并未扩大,实力也不会得到提升,这样一方面会堵住唐朝众臣之口,也能让我满意,这是最优解。”
“那么到头来,最大获益人还是王爷你!”
李昊轻轻挑眉:“难道将军不觉得,党项称为我的属国重要比几年后被分裂吞并好的多么?”
“这么说来,王爷是来拯救我党项的?”布勒冷哼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李昊面不改色:“你想太多了,我可没有那么高尚!我李氏王国虽强,但终归地盘太小,难以施为。我现在很需要拓张版图,扩张军队,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我并非来拯救你们的,而是来征服你们的!”
“王爷果真有囊括天地的雄心,布勒佩服!可既然王爷已经算的这么清楚了,何必还要在这里和我多费口舌呢?”
“将军不会还看不出来吧?本王想要将军归顺与我,从今往后,称为我李昊手下的神将!”
“若是如此,王爷恐怕是白费心思了!”布勒起身走到大厅中央背对着李昊:“我布勒生于行伍,这几十年来南征北战为国尽忠,所谓忠诚不事二主,我布勒对党项的忠诚,无人可以撼动!”
“人云忠诚不事二主,亦云良禽折木而栖,将军可知圣人之言亦不可盲从呀!”
“不必多言,我如今已是你的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降你,不可能!”
“果真是个执拗性子!”李昊叹了一口气,却并未放弃:“可将军一直以忠诚自居,可真明白何为忠?”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沙场浴血,恪守疆土,此为忠!”
“谬论!”李昊拍案而起大声喝道:“我有一句话想说,不知将军可能理解?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存底地失人,人地皆失!一个国家是否存在,并不是看皇帝,国土,旗帜在不在,而是要看这个国家的人!只要你党项百姓尚存,就算流离失所,走到哪儿都是党项。若党项人民皆亡,单留一个国家有何用?”
“你所谓的忠,只是忠于皇室,忠于皇帝,此为小忠,不足道哉。忠于百姓,忠于国家,这才是大忠,值得千古传诵!将军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党项之爱,是爱戴皇帝,还是爱戴这个国家?”
“我……”
李昊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说的布勒哑口无言。他自幼从军,一心为国家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可扪心自问,他几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如今这个腐朽的王室么?
不!
布勒一心所愿是这个党项这个国家,是党项的黎民百姓。他不惧生死,奋勇作战的原因,是为了身后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李昊将布勒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