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和刘月娘的碰面称得上不欢而散。
宁妃虽然赞同阿娆的态度,却怕万一真的刘月娘嫁入东宫,会对阿娆恨之入骨。故此在王皇后来重华宫时,她便把安贵妃和刘月娘那日来的情形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王皇后。
安贵妃越是势在必得,王皇后便越是不舒服罢。
“娘娘,刘大姑娘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妾身瞧着她的礼数规矩却差了些。”宁妃毫不掩饰自己对安贵妃行为的不喜,眼中透出几分轻蔑:“这还没进东宫当上太子嫔,就轻狂起来。”
王皇后虽是没说什么,也跟着笑了两声。
如今徐婉宁在后宫风头正盛,已经势不可挡。虽说自己知道庆和推了徐婉宁,是在徐婉宁的有意引导下。可事后,已经成功徐婉宁没有赶尽杀绝,已经封了妃的她倒也真的帮着求情。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王皇后也只得承认她在这件事上技高一筹,不敢再让人传她的流言。
如今说起两人共同不喜的安贵妃,更是觉得亲近了些。
“原本这事也与妾身无关。”宁妃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玩心机都玩到妾身的重华宫了,妾身可咽不下这口气。”
王皇后心中暗喜,面上却假意劝道:“她是贵妃,又有两个皇子,你这才封了妃,纵然有皇上的宠爱,也该低调些。”
宁妃生的小公主还没满月,王皇后偏生提起安贵妃的皇子,就是想要勾起宁妃心里的火。
“娘娘说的是,妾身生了小公主,自是比不得皇子金贵。”宁妃脸色不大好看,似是真的中了王皇后的圈套。“妾身满心的委屈只能咽下去,夜半无人时说两句梦话罢了!”
王皇后又安慰了她几句,眼中却透出满意来。
皇上往重华宫来得勤,宁妃吹一吹枕头风,多半是管用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王皇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今日晚膳时皇上应该会过来,你们准备好。”宁妃自是要推波助澜,在这件事上帮王皇后一次。她对丹桂道:“告诉奶娘先别喂饱小公主,皇上一来就把她抱过来。”
她不能让安贵妃得逞。
近日来与刘月娘将嫁入东宫的流言一起在京中传开的,是她的命格和太子妃相克。
是以太子妃才会病越来越重,一直未见好转。
这传言过于荒谬,起码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刘月娘的八字都不会外传,更逞论命格相克这种话。既是皇上授意,就算是真的,钦天监也不敢往外传这样的话。
三人成虎,流言传来传去只会更难听,安贵妃心中烦躁面上还撑得住,刘月娘已是心浮气躁。
可流言又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于大家心领神会的一笑里、存在于目光的碰撞间,彼此你知我知的默契。
“娘娘,这样下去,东宫势必会多想。”刘月娘咬牙切齿的道:“到时候太子就有理由拒绝了——”
刘月娘倒是有自知之明,太子此时对她并无好感。从阿娆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阿娆在太子面前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再加上谣言,太子妃再不病愈,她就真的要背上这罪名了。
“稍安勿躁。”安贵妃尚且还坐得住,她低斥一声道:“你越是心虚,只能说明流言就是真的!”
刘月娘只得悻悻的仍旧坐下。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魏家做的?”她思来想去,最近跟她称得上有仇的人也就是魏清姿了。“定是魏清姿坏了名声,又不甘心嫁给个瞎子,才想坏我的姻缘。”
安贵妃没有打断她,认真考虑起这种可能性来。
魏家自然是值得怀疑的,再有就是安远侯府,恐怕也会从中推波助澜。亦或是太子的意思?他不能回绝皇上的赐婚,就想用这种手段抗旨——
她能想到的,皇上一定也能想到,太子应该不会这样草率罢?
剩下的人中最有可能的还有王皇后,她想把王莹送进东宫,可最终也没成功。此番见最终成为太子嫔的是自己这边的人,难免心生妒忌,出此下策。
她思来想去,种种可能太多,流言又看不见摸不着,一时间无从下手。
可是太子妃总不能为了阻止太子娶刘月娘就一直病下去罢?照理说,东宫要进新人时,太子妃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才是。
“太子妃病了这么久,本宫也该去瞧瞧。”安贵妃答非所问的道:“你且留在琢玉宫学规矩。”
刘月娘知道安贵妃这是去探太子妃的态度,忙应了下来。
当得知安贵妃过来的消息时,阿娆正在殿中陪着太子妃说话。
姜妙闻言微微勾唇,笑道:“我还以为安贵妃能稳住,多坚持一段时日呢。这才几日就着急了?”
“好生把贵妃娘娘迎进来罢。”姜妙重新回到床上躺好,让阿娆帮她整理妆容,出现在靶镜中的便是一张憔悴的病容。
阿娆看着太子妃面上透着病态,心中一酸。
纵然有法子帮娘娘画出憔悴的妆容来,可娘娘自己已经瘦了很多,两颊已经略显凹陷。
安贵妃原本也曾疑心过姜妙装病,等她进来看到整个人“虚弱”的陷在大迎枕中的姜妙,眼底闪过一抹愕然之色。
十数日不见,姜妙就像换了个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