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珏这次学聪明了,虽说在寿宴前一日他就查出了关键消息,却并没当面捅到皇上面前。寿宴顺顺利利的办完之后,他才带着消息来了东宫。
听到小内侍的通传,周承庭微讶,却还是让人把他请进来。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周承珏进来后,一改先前的张狂,先恭恭敬敬的给周承庭行了君臣之礼。
虽说太子是储君,往日他见了,不过是拱拱手,都以直接以兄弟相称。
周承庭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心中便猜到些他的来意。周承庭态度温和,微微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三弟不必多礼。”
周承珏来之前本有些惴惴,生怕周承庭记仇,不肯跟他合作,眼下看来周承庭倒没有睚眦必报的意思。
“是,多谢皇兄。”周承珏马上改口,让两人的关系显得亲近起来。
进展比自己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周承珏心下稍松,趁此机会,他先给周承庭赔不是,道:“先前那件事,是母后和我对不住皇兄。母后对娘家的女孩儿多有溺爱,未料到王莹竟自甘堕落,失了清白。否则断不敢把她列为太子嫔的人选,更从未有过混淆东宫血脉的心!”
周承庭不动声色的听着周承珏的强行解释,心中有些想笑。为了圆谎,三皇子也是不容易,把他自己也骂了进去。
“至于我的丑事,那更是被人陷害!”周承珏咬死了不承认是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只道:“被关禁闭的那些日子,我反反复复的将沁芳苑的事想了,只觉得安贵妃最有可能布局。要知道在这宫中,除了母后就是她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些酒水、故意让人引我进去。”
明明这一套是王皇后准备用来栽赃周承庭的,被他这么一说,把罪名全都加给了安贵妃。
这套逻辑看起来合情合理,实则从根本上就错了。如果不是他们推荐的王莹出了问题,又哪里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一句轻飘飘的失察,就能将他们的过错全部抹去?
“三弟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周承庭沉吟了片刻,方才慢条斯理的道。
周承珏心中一喜。
“多谢皇兄体谅!”他趁机道:“今日叨扰皇兄,除了向您赔礼之外,还有件要事禀告。我之所以想通前事的关节,全赖最近查清了□□的事。”
周承庭闻言,目露疑惑之色。
“那日山体崩塌,并不全是天灾。”周承珏神神秘秘的道:“是有人在上面放过□□,才引发了那场灾难。”
正如周承珏预料的一般,周承庭面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就知道唯有这件事能引起太子的共情,毕竟他最宠爱的妾室,险些因此丧命,更可况眼下她还怀着太子血脉。
“你可查出,是何人所为?”周承庭神色变得冷峻严肃,他沉声问道:“已经火器局的人推算过□□的用量、刚好是引发山体崩塌的用量了吗?”
太子问得越急、越细,就说明太子已经大半信了他的话。周承珏忙回道:“偷□□的是京畿营的一个小兵。今年秋季雨水多,本就危险,加上有人用□□,哪怕只是炸开几块巨石,也有引起山体崩塌、沙土倾泻的风险。”
“京畿营?”周承庭重复了一遍,眸光蓦地暗了下去。
京畿营的副统领之一,是安远侯府的庶长子,姜知瑞。而京中几乎无人不知,姜知瑞作为太子妃庶兄,跟东宫没有走动,却跟六皇子关系极好。
只是这么说亦是有不合情理之处,当初安贵妃也在,更是带着宫里、勋贵们的女眷一起,即便是有什么私人仇怨,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或许他们只是想推下几块石头来吓吓人?”周承珏早就和身边的谋士讨论过,对答如流道:“却不想引发山体崩塌,左右那日天气极差,他们竟也蒙混过关,权当是天灾处理。”
“秋狩时魏国公府的大姑娘惊了马,是咱们六弟给救了。”周承珏目露嘲讽之色,笑道:“或许他是想再次英雄救美也说不准。”
当然更细节的事他也听说了,周承轩也算不上救人,真正救了魏清姿的是太子选侍姜娆。可这话传来传去,就变成六皇子了。那日魏国公夫人、魏清姿进宫时他和王皇后都在,头一次见安贵妃和周承轩吃亏,那痛快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皇兄,这件事我还没有报给父皇。”周承珏半吞半吐道:“该怎么禀告好,还请皇兄帮着裁夺。”
周承庭挑了挑眉,只做听不出他的意思,奇道:“是父皇让你调查,如实禀报就好。”
“皇兄,臣弟先前冒失莽撞,多有得罪的地方。”周承珏撩开衣摆,行了大礼,诚恳的道:“臣弟心中,您才是不二的储君人选,任何人有觊觎东宫的心思,臣弟都不服气。老六早就有与您一争高低的心思,臣弟愿意辅佐您。”
我愿意,可父皇是否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周承珏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起来,摆明了是要和太子站在统一战线。
周承庭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跪着,表明了君臣之别。
这一站一跪,似乎已经表明了某种约定。
云南王京中府邸。
即便是想要在随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