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太子陪着太子妃回了趟侯府,对姜长义的态度亦是客客气气,让他觉得很有面子;又因着两个新人,陈氏给拨了院子、善待她们,他和陈氏间倒有了几分“相敬如宾”的意思。
甚至姜长义越过了胡姨娘,直接和陈氏商量起姜知瑞的亲事。
陈氏心中清楚,姜长义心中仍然看重这个庶长子,姜知瑞仍是他心中世子的人选。故此在人选的家世上,陈氏并没有刻意往下压。
胡姨娘日日来正院请安,眼见陈氏和姜长义的关系越来越好,心中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她再也不敢哭哭啼啼,如今姜长义不往她房中去了,只能在正院才见得到他。
故此她暂时忍下了对陈氏满腔的恨意,倒耐着性子,开始勤勤恳恳的奉承起陈氏来。
这日姜长义下衙后来了正院,因着近日来放出风声想给姜知瑞说亲,便有人想给侯府做媒。他听了后来找陈氏商量,胡姨娘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见没人理会她,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两人说话。
“这回说的姑娘是锦乡伯家的嫡次女,今年十六了。”姜长义对陈氏道:“听说模样好、性子也不错,是个贤惠的女孩子。”
陈氏略一低头,很快笑道:“妾身倒是在宫宴上见过她一回,倒是个漂亮温顺的小姑娘,想来瑞哥儿是喜欢的。”
锦乡伯府的嫡次女,胡姨娘听了就不大满意。她儿子可是要当侯爷的,娶进门来的媳妇就是未来的侯夫人——锦乡伯府已经落魄了,下一代就要降等袭爵。这样的妻族,对姜知瑞的帮助不大。
“瑞儿倒不在乎姑娘的容貌!”胡姨娘急了,生怕姜长义被说动了,忍不住道:“要紧的是家世。”她说完,只见陈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识到自己的**太过直白,忙描补道:“当然还有姑娘的品行。”
姜长义瞥了她一眼,冷淡的道“我在跟夫人说话。”
胡姨娘闻言,讪讪的低下头。
“侯爷,听听她怎么说也好。”陈氏收回了目光,对姜长义笑了笑。“到底她是瑞哥儿的亲娘。”
陈氏的话音未落,胡姨娘心中燃起了希望,热切的看着姜长义。她哽咽道:“多谢夫人体谅。侯爷,瑞哥儿他……”
没等胡姨娘说完,姜长义冷冷一眼扫过去,寒声道:“夫人是瑞哥儿嫡母,还能害了他不成?你不必说了,瑞哥儿的亲事自有我和夫人决定。”
就是嫡母她才不放心啊!
胡姨娘急得抓耳挠腮,可眼见姜长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只得小声应了,很快便被姜长义摆手赶了出去。
陈氏面上的浅笑始终没变。
她知道,姜长义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无非是又看好太子。虽说先前两边关系闹僵了,可毕竟姜妙是安远侯府的嫡女,姜知瑞又是未来的安远侯,在别人眼中总是一对兄妹,是一家人。
所以姜长义才想着跟她们搞好关系、为的就是侯府多一条退路。
哪怕是日后太子登基,六皇子沦为阶下囚。为了太子妃,太子也不会把安远侯府怎么样。
姜长义倒是好算盘,可她并不想让姜知瑞和东宫染上半分关系。今日特意让胡姨娘留下,就是逼着胡姨娘再去找安贵妃。
侯府中另外两个庶子常年在外头读书,年纪不大,资质也有限,被姜知瑞压得死死的。过年回来时,陈氏看着两人,觉得他们难以撑起侯府来。
绯衣和翠裳无论谁生下儿子,陈氏都准备放到自己身边精心教养。
她有自己的私心,以后阿妙还是要有个兄弟做依靠。这侯府,她也断不会留给姜知瑞。
消息已经透给两人,虽然只是说了谁生了儿子就抬姨娘,可陈氏也暗示她们,这孩子她会亲自抚养,果真长大出息了,她也会向太子妃——那时就是未来的皇后提议,赏给世子生母诰命。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前途无量的好事。
两人卯足了劲儿,使劲浑身解数留住姜长义,胡姨娘想要见他,难如登天。
陈氏也故意放松对胡姨娘的看管,拦下她往外送的消息,见果真是想求助安贵妃,便原样送了出去。
安排好这一切,陈氏却并没能松口气。
如何让阿娆在东宫的身份再高些,倒成了她担心的问题。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是一定要离开的,留在东宫的人便只有阿娆。那时太子再立正妃,阿娆又该如何自处?
姜妙不让她插手,她能做的也只有日日去小佛堂为阿娆祈福,希望她早些生下太子长子。
***
转眼进入四月,天气已经暖和起来。赏花、踏青,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的勋贵世家们,早在一个月前,宴请已经多了起来。
两位皇子选正妃在即,有意嫁入皇家的贵女从衣裳首饰到举止谈吐都是精心安排,准备好好的表现自己。
如今东宫的势头,瞧着倒比三皇子和六皇子更强些。有些人家便也动了心思,想把姑娘嫁到东宫做太子嫔。
周承庭从不掩饰对阿娆的宠爱,哪怕阿娆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多半时候也是宿在她房中——东宫的记录他还是能做主的,余下的日子便全记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和太子妃成亲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