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娆起身更衣时, 周承庭只让人把她的衣裳拿进来, 没让芳芷等人近身服侍。
“多谢殿下。”阿娆红着脸, 从周承庭手里接了过来。虽说她身上难受, 自己更衣多有不便,可比起被人看出她的窘迫来, 已经好了太多。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在冷水中扑腾,似乎还摔了一跤?还有昨夜的情-事过后, 她的身上很是清爽干净, 应该是有人帮她清理过。
可是她好像不记得自己去过浴桶中……阿娆拼命的回忆,却也只能想起, 后来自己累极,似乎很快昏睡过去?后头的事, 她就一无所知了。
她起先觉得是芳芷和结香帮她清理, 可两人都是小姑娘, 只怕搬不动意识不清醒的她。太子连穿衣这样的细节都能替她考虑到, 应该不会让更多的人瞧见她的狼狈。
阿娆顿时有了个自己都不大敢信的荒谬念头, 莫非是太子殿下亲力亲为的帮她……清理?
想到这儿,阿娆忽然低头。她亵衣的带子若是她自己或是芳芷帮忙系, 都会打成平整的结。今日的亵衣带子,却是明显系得有些粗糙,松散但不至于让衣襟敞开。
阿娆的外衣穿到一半,不由就停了下来。
只怕真的是太子殿下帮忙……阿娆抬起头, 只见不远处更衣的太子殿下, 今早也没有让任何人进来服侍。
初见时她觉得太子冷清矜贵不好接近,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太子是个很好人,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冷淡。
阿娆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汩汩的热流涌了进来。
她出神的时间太长,久到周承庭都觉察到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周承庭转身走过来,探了探的额头,轻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阿娆不争气的又红了眼眶。
“快把衣裳穿好。”周承庭亲自上手,帮她把衣裳拢了拢,顺手帮她系上了衣带。
所系的手法与亵衣上的带子如出一辙。
“过了晌午,孤会找人来给你瞧瞧。”见阿娆想要婉拒,周承庭声音不高,却态度坚决的道:“不找当值的太医,王皇后和安贵妃不会察觉的。”
虽然阿娆反复强调无碍,他也相信阿娆确实了解药性,他还是担心会有不好的影响。
阿娆只得乖乖的点头。
穿好了衣裳后,周承庭才叫人进来服侍梳洗。
今日两人难得一起用了早膳,阿娆是真的饿了,就着小菜吃了两碗粥,周承庭又给她夹了一个金丝卷。
阿娆没敢拒绝,都吃干净了。
用完了早膳后,周承庭没有急着走,屏退了房中服侍的人,让阿娆在他的对面坐下。
阿娆小心翼翼在太子的对面坐下,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事情的原委,太子纵然知道些情形,也会过问她的。她是如何知道茶水中被下了药,这是问题的关键。
先前关于楚王侧妃对花生过敏,她已经找了借口搪塞,如今再用这个借口……阿娆想到太子待她的好,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原本阿娆想先坦白的,却一时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
“太子妃跟孤说过,你曾在楚王府待过。”周承庭替她解围道:“你是何时发现不对的?”
抛开她因何得知这种药不提,接下来便都好说了。阿娆定了定神,如实道:“是妾身想起了在琢玉宫中,闻到了这种药独有的香味。这种药入水无色无味,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且这药的药性发散之后,后续诊脉也查不出来,实为南边世家贵族的的秘药。”
周承庭微微颔首。
“楚王府世子地位看似稳固,可侧妃受宠,庶子也出息,便动了旁的心思。”周承庭没有避着阿娆,他静静的看着阿娆,神色淡淡的道:“至于云南王府,王妃无所出,世子之位至今空悬,两位侧妃所出的庶子,各有千秋。”
阿娆的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可她竭力维持着镇定之色,身子不由僵硬起来,捏着帕子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虽然她意识到这一点,很快就放开了,周承庭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很快就移开了。
“王皇后和安贵妃倒和云南王府的两位侧妃心思相似,三皇子和六皇子,也想借助两个王府力量。”周承庭面上倒是没什么愤怒之色,平静的道:“皇上的寿宴在即,藩王的家眷们入京,正是最好的联络时候。”
既是如此,王皇后或是安贵妃手中有药,便不足为奇了。
“阿娆,孤知道你一心想报答太子妃,因着这两回安贵妃和王皇后的手段,恰好同你先前的经历有关,你才能识破计谋为太子妃出头。”周承庭语气微微一沉,透出几分严厉来。“尤其是昨日,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危险吗?”
阿娆闻言,忙站了起来。
太子教训得没错,她确实欠考虑,想的不够周全。可这药粉的威力,她曾在王府后院的争斗中见过。这次她只是喝了一口,还服了其他药材试图压住药性,这后果已经让她难以承受。
“殿下,妾身知错。”阿娆知道自己不是“初犯”,说的话已经无甚可信力。她也只能干巴巴的保证道:“妾身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不会以身犯险。”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