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大半百姓的城池着实空荡,一眼看去,仿佛一座死城。
好在城池虽然空了大半,却还是有一些坚守此处的铺子依旧正常开业,景安所说的馐珍楼,便是其中一处。
时故自范宏胤说完那番话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打击,范宏胤时不时地就看他一眼,心中轻叹。
这些天时故和郁詹的相处范宏胤都看在眼底,说不感慨是绝不可能,尤其他也曾真心地喜欢过一个人,私心里,他很希望这二人能够有个美满的结局。
可是要让郁詹放弃复仇,似乎,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烦躁,这种烦躁他很熟悉,那是他过去无能为力之时常常会有的情绪。
不过,范宏胤并不后悔告诉了时故这些事情。
时故好歹是个大乘期,告诉了时故,届时郁詹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就像郁穆当初那样,可若是不告诉,郁詹基本上不可能活得下来。
这般想着,范宏胤用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却忽然瞥见墙后蹿过一个奇怪的人影,他一愣,正要凝神细看,却发现那处空空如也,并没有半点旁人的踪迹。
范宏胤皱了皱眉。
是幻觉吗?
“怎么了范公子?”
注意到他的异样,祝汇疑惑问道。
范宏胤摇摇头,挥手示意无碍,目光却又在方才那处多停留了一会,默默记下了这个异样。
祝汇有些茫然。
随后,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时故。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从他探路回来以后,这两个人就有点怪怪的。
但他寻思了半天,又找不到原因。
最终,祝汇选择了放弃。
他对自己的智力向来有自知之明,这种需要动脑子的复杂事情他基本上也没什么想通的可能性。
于是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慢慢朝着馐珍阁走。
“就是这里了。”
远远的,一栋三层高的阁楼隐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祝汇指了指,道:“我们来得有点早了,景公子还没有过来,不过我看这边的小二还挺客气的,还提供免费的茶水,咱们可以先上去坐着等等。”
“出息。”范宏胤笑骂,“免费的茶水算什么,公子我这就把这整个楼都包下来,别说茶水,你想要啥没有?”
说着,他悠悠然展开折扇,一副世家公子哥的阔绰气派。
不过,时故却分明见他握着折扇的手格外用力,连指尖都开始泛白。
他很紧张吗?
时故有些不解,却见范宏胤一双眼左斜右撇,隐约间仿佛泛出了些许的……
春意。
时故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词汇。
这还是上个月,在那个时故给郁詹洗了嘴的天香院里,他听那里的姑娘们说过的词汇。
“哈哈哈,好,就喜欢范公子这样的,大气!爽快!”
十分捧场地哈哈大笑,祝汇又在时故的肩上重重地拍了拍。
“还有时公子,一定要多吃一点,你看你这瘦弱的,风一吹就能倒,你看我……”
祝汇一边说着,一边向时故全方位展示着他强健的手臂肌肉。
范宏胤见状,可险没将眼珠子瞪下来。
作为一个常年在苍焰墟生长的糙汉,祝汇的手劲,那可绝对不是闹着玩。
拍时故那两下的力量之大,范宏胤甚至都听到了回响。
再一联想方才自己不过是说了句话就险些刺激得病情复发,一时间,范宏胤倒吸一口凉气,心惊胆战地望着二人,并在心里默默为祝汇点了支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时故全程都很正常,甚至还十分郑重且认真地冲着祝汇点了点头,引得祝汇心中好感大增。
其实这些年来,郁詹四处引战却没多少实质性战果的行为引起过他不少下属的争议,私下里也发生过很多次大的冲突。
祝汇是从头到尾全心全意支持郁詹的人之一,而他之所以能这样毫不动摇,忠心是一个方面,缺心眼,便又是另一个方面。
在苍焰墟的时候,由于大部分魔族都是同样的缺心眼,因此倒也没人觉得如何。
可遇到妖族和人族就不一样了,祝汇这些年同郁穆走南闯北,没少被妖、人二族鄙视。
也因此,时故这样的认真态度让祝汇十分受用,他本来就对时故印象不错,现下更是热情,俨然一副将时故当成了尊上夫人的架势。
其实在出发前,祝汇虽然面上没说,心中却有些不服,人族都打到头上来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堂堂分神来保护一个小小的金丹。
尤其是郁詹那一句不要让时故动手,这也就是郁詹,但凡换一个人这般说话,祝汇上去就要抽那人两巴掌。
一个堂堂分神,靠金丹动手?
侮辱谁呢?!
可现下,祝汇只觉保护欲爆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