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女郎身边的另外一位
娘子掩笑道:“这已经不是顾家大娘子了。你没听说吗?顾家大娘子跟顾大学士和离了。”
“哎呀,真的吗?”紫衫女郎矫揉做作的说完,轻叹一声,“一个弃妇,居然还有脸来参加宫宴。”
那小娘子自然要赶紧接话,“顾家不要她,苏家那边也没说法。这是夫家和娘家都不要这扫把星了吧?”
苏细认出来了,那紫衫女郎是方家小姐,就是那位邓惜欢的未婚妻。
苏细想着,上次她也没怎么惹这位方次辅的嫡出女儿啊,怎么就这么跟她过不去呢?
“糖果子!”突然,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在苏细耳畔响起。
苏细一转头,就看到了身穿绯红色小夹袄的顾元初急匆匆朝她奔过来。
“糖果子,你怎么不见了?元初都找不到你。”顾元初上来就抱住了苏细,将小脑袋使劲往她怀里钻。
苏细被顾元初这个小胖墩撞得一结实,缓过气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肥脸,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说她现在是弃妇,不能去顾家找她了?
“糖果子,你跟我回家去,好不好?阿兄找不到你都哭了。”
“咳。”苏细被顾元初的话呛了一下。哭?那个铁石心肠的混蛋玩意还会哭?他要是会哭,她就从这儿跳进池子里去!
“我已经与你阿兄和离了,回不去了。”苏细柔声解释。
“和离是什么?”顾元初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
“和离就是……”
“就是弃妇。”一道声音突然插过来。
苏细抬头看去,只见那方家小姐朝她走过来,傲气的端着身子,居高临下看她。“一个弃妇,还有脸来这里,真是不知羞耻。”
苏细眯眼,面色微冷。这方家小姐也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
“不许你这么说糖果子!”顾元初虽然不是很能明白方家小姐的话,但她知道,这些一定不是好话。
方家小姐冷笑一声,“一个弃妇,一个傻子,还真是般配。”说到这里,方家小姐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你一个傻子,还真以为自己配得上惜欢哥哥吗?”
苏细顿悟了。
原来这方家小姐针对的不是她,而是顾元初。
不过这小傻子又是什么时候跟邓惜欢扯到一块去的?
苏细蹙眉想了想,猛地想到那天晚上在宫里差点被顾元初举起来的男人,她恍惚记得那男人腰间有一双弯刀……等一下!难道顾元初喜欢的人就是邓惜欢?
苏细满脸惊愕的看向顾元初。这小傻子傻归傻,怎么尽挑难的上呢?还有,那邓惜欢到底跟“可爱”这两个字搭哪点边了?
苏细正想着,只听几道穿耳的尖叫声响起,方家小姐已经被顾元初举
了起来。
“不行!”苏细回神,急喊一声,急急去拽顾元初,却不想晚了一步。
顾元初天生神力,轻轻松松就把方家小姐扔进了一旁的清泉池里。
而苏细因着起身太猛,脚下一绊,身子一歪,不仅没救到人,反而还把自己给一道摔进了池子里。
清泉池说浅不浅,说深不深,但苏细是只旱鸭子,她除了扑腾还是扑腾。
水
冷得刺骨,苏细胡乱挥舞着手,好不容易露出一点头,她身上的袄子吸饱了水,又带着她往下沉。
更让她气愤的是身边的方小姐。
这位自诩书香门第的柔弱女人,按着她的脑袋就往身下薅,一副势要把她当踏脚板的样子。
“咕噜噜……”苏细被迫又吃了好几口水。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而岸上,那些女郎们除了叫唤,什么都做不了。
顾元初急喊一声,“糖果子!”正要往清泉池里头跳,便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那个人就是顾韫章。
清泉池子靠一面粉墙,粉墙下头开了一个小洞,用来引泉。天色昏暗,清泉池内也是一片漆黑。
苏细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水,只觉胸口发涨,脑袋浑噩,似乎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而她身边的方小姐还在薅她的头发喊救命。
苏细气急了,上去就是一脚,然后她就被人抬了起来。
抱着她的人身形劲瘦,臂膀平稳,甚至能站在清泉池内移动。
苏细使劲咳嗽着,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顾韫章。
男人脸上的白绸已经掉了,露出那双漂亮的凤眸,此刻正满脸担忧的盯着她,看到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空出一只手拍她的脸。
“细细,没事吧?”
苏细朝他吐了一口水,“噗!”
顾韫章:……
……
冬日阴寒,太监、宫女赶到后立即清场,将苏细和方家小姐带进楼内洗漱换衣。
方家小姐委屈又气愤,直嚷嚷着要让父亲将顾元初这个傻子和苏细这个弃妇好好收拾一顿。
苏细听着耳朵边上骂骂咧咧的声音,歪头倒了倒耳朵里的水。
宫娥伺候的十分尽心,不管是热汤和衣裳都备的非常完善,甚至于就连那脸上用的东西都要糊上十几层。
苏细平日里也算是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