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不觉什么,李老伯却是个识货的,这庆福堂的福牌可不是市面上能见着的,便是那些达官显贵手里也不一定有。
便如今不比以往,庆福堂依然是最大的药号,几乎有名儿州府都设有分号,拿着这福牌看病抓药一文钱也不用掏,而且是永远不用掏,这不仅仅是省了银子,还有体面,天大的体面。
李老伯不觉有些疑惑,若只为了补偿并未出诊,用不着送这样贵重的东西吧,想到此并未伸手去接而是道:“老妻病已大好,庆福堂又把诊费退了回来,我们已是心满意足,这福牌却生受不起,还是请少东家收回去吧。”
余星阑知道老人家的意思,索性也不在遮掩直接道:“不瞒您老,星阑尚一事需您老帮忙。”
他这般一说,李老伯暗道果然:“你是庆福堂的少东家,老汉不过一个卖鱼的,能帮少东家什么忙?”
余星阑:“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若这位开方子的老前辈再来,请老伯帮在下留意一下,在下也并无恶意,只是想拜这位老前辈为师。”
说完,也不待李老伯拒绝,把那张庆福堂的福牌放在桌上,告辞去了,李大娘回过神见桌上的福卡,拿起来便要追出去,却被丈夫拦了下来:“他既非要送,你追出去也没用。”
李大娘:“我一个妇道人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刚听你的话也知道,这不是寻常物件儿,咱们哪能收下,况他留下这个福牌是想知道小叶子的底细,这小叶子虽说常来买鱼,但底细咱们也不知啊。”
李老伯:“刚出去可是庆福堂的少东家,听闻也是一位名声在外的神医,且他刚给你诊脉之后,说的跟小叶大夫一般无二,可见医术高明,却口口声声说要小叶大夫为师,岂不奇怪。”
李大娘:“是啊,我心里也疑惑呢,那小叶子瞧着年纪也就十五六,还没这个什么少东家大呢,怎么这位少东家一口一个老前辈的,听的人好不别扭。”
李老伯:“这事儿咱们想不明白也就罢了。”
李大娘:“你说的轻巧,庆福堂的福牌可在这儿呢,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该咋办?”
李老伯:“这个容易,等小叶大夫来,我跟她说清来由把这福牌给了她不就行了。”
李大娘也点头:“这个主意妥当,这东西本来也不是给咱们的,交给小叶子正好,只不过我还真有些好奇,小叶子的年纪怎学了这么一身好本事。”
李老伯却未吭声,虽猜不出小叶大夫的身份,却知昨儿那位老妇人旁边的几个婆子颇不简单,应该都是高手,身边跟着这样的高手,那位老妇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若这位老妇人的身份不简单,那么小叶大夫的身份便也不可能简单了。
所以这福牌还是交给小叶大夫处置更为妥当,至于见不见这位庆福堂的少东家,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棠梨并不知有这番变故,本打算转天来鱼市给李大娘复诊,不想舅舅一早来了,便不好出去,棠梨的舅舅苏定山是她娘苏氏最小的一个兄弟,是棠梨姥姥姥爷的老来子,年纪比苏氏这个長姐小了足足一轮,今年才二十,因是老来子,未免多疼些,本想送着去学堂念书,将来万一要能博个功名也为苏家光宗耀祖,可小舅舅却不喜读书,偏喜欢拳脚功夫,倒也有些运气,拜了个师傅习了一身武艺,出师之后同门师兄引荐谋了个衙门捕快的差事,先时在个小县里,后抓了个什么江洋大盗有了些名头,被大名府的知府大人看中,调到了大名府当差。
安州是大名府所辖,因此离着府衙并不太远,若赶上舅舅出外差,路过安州便会过来看看姐姐姐夫,还有棠梨这个宝贝外甥女。
年龄相差不大,棠梨跟这位小舅舅感情极好,只小舅舅来必会给棠梨带好吃的好玩的,不过那是前些年,近几年知道棠梨喜欢看书,便改成了书。
这次也一样,只不过带的书多了些,足足一大包袱,放在桌子上都发出一声闷响,可见颇有份量,放下包袱就嚷嚷着渴,棠梨知道舅舅的性子,便去端了一大碗凉开水来,苏定山,一仰脖就灌了下去,放下碗拍了拍棠梨的脑袋道:“小梨子,想不想舅舅。”
棠梨笑的眉眼弯弯甜甜的道:“想。”
苏定山哈哈笑了起来:“嗯,还是我家小梨子嘴甜。”
旁边苏氏摇摇头:“行了,知道你们舅甥俩好,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就值当的想了,真是的。”
棠梨:“娘,我跟舅舅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不对舅舅。”说着还冲苏定山眨了眨眼。
苏定山大手一挥:“对,一天不见都想。”
苏氏笑骂:“舅甥俩一个样儿,没正行,行了,快洗把脸,我去灶房看看菜,等你姐夫家来好好喝两盅,你姐夫一直念叨你呢。”说着去了。
傻姑端了洗脸盆来,甘草递手巾胰子,洗了脸坐下,苏定山便拍了拍桌上的包袱:“前几日去冀州府出了趟公差,赶上有个当铺坏了本钱,处理存货,这么一大包袱书才卖一两银子,也不知道里头都是什么书,总归是有字儿的,索性一股脑买了来,你快看看有用不?”
棠梨打开包袱一看不禁笑了起来,这哪里是医书,都是话本故事。
苏定山见棠梨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