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娜仁轻叹一声,“她倒好,有了好消息命人将信送了回来,可人几时回来却是遥遥无期。你汗阿玛也急,昨个还和我念叨,你说她若是将孩子生在船上,或是生在异国他乡,是个什么道理嘛,而且海上的环境,也不适宜女子养胎。”
四阿哥听了,赞同地连连点头,“汗阿玛此言极是。”
“可她也是个大人了,眼见着要为人母,我们做阿玛额娘的,也不能强行要求她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便罢了。”娜仁道:“我也是这样劝你汗阿玛的,总归人家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都没急着回京,便知道人家小夫妻是心里有数的,我们干着急,也当不上什么用处。你长姐那个人你知道,主意正得很,性子又倔强,有时候想想,我能在皇宫大内养出这样的一个孩子,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她说起来面上倒没什么疾色,只似是无奈,又十分平静。
娜仁相信皎皎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四阿哥微微拧眉,不大赞同,“可海上风浪甚大,并不平静,船上的环境与京中也是万万不能比的,还是更该劝劝长姐。”
大概这个时候,他连书信的腹稿都打好了。
娜仁见状,无奈一笑,“你且劝吧,我是劝过了,人老人家半句没听进去不说,还反过来劝了我一通。……倒是留恒,你可以好好劝劝他,这繁华红尘美景如云,他小小年纪,沉溺于那道书禅机之中,只怕移了心性。”
见她话锋猛地转到留恒身上,四阿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留恒却无奈一笑,道:“娘娘放心,我真没有要出家的意思。只是……您且等着吧,如今不过在实验阶段,若是真成了,那便是有利于国民的好事。”
娜仁狐疑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家娃。
不过等结果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一口茶水含在厚重险些喷出来,虽然将将忍住没有失仪,但还是连连呛咳。
本来心情十分激动的康熙忙问:“阿姐你怎么了这是?”
琼枝也忙凑上来给娜仁拍背,娜仁顺了口气,摆摆手,“一口茶没咽对劲,呛着了。你继续说,留恒炼丹练出个什么?”
“倒也不是正经炼丹练出来的,本是想着讨阿姐一笑,用个诙谐有趣的说法,没成想却把阿姐激成了这样,实在不该。”康熙自顾自在心里也把说法圆上了——毕竟娜仁对留恒去道观这件事一向颇为敏感,这会反应如此激烈倒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处,他在心中轻叹一声,对留恒颇为怜惜——真是在外头无论立了多大的功,进了永寿宫都得乖乖盘着听训。
这样一想,康熙更是满心的唏嘘,但在娜仁的追问之下,他还是笑着道:“咱们恒儿发明的这东西可不了得,凝固之后坚硬如石,所废之料又不难得,可未于国有大用,为国立大功!此物若是应用于国家水利之上,不知可以免去多少场灾祸。”
娜仁听着,又问:“那是种什么土,如此厉害?”
康熙见她如此有兴致地追问,心觉十分难得,便也细致地与她解释:“是石灰石、黏土调制配比而得,其中工艺并不算十分复杂,不过如此构思难得。这烧窑制瓷如今也有千年,道教烧丹炼汞更是历史悠久,竟然无人将这东西练出,而是由咱们恒儿发明出来,可见这头脑缘法啊,不是人人都有的。”
说起这个,他颇为骄傲自得。
其实也难怪,虽然满人入关也有几十年,但一直以来,因为人口基数问题,也因为文化源流问题,不得不展臂拥抱汉文化,某些时候,康熙是会感到隐隐的不甘的。
如今所有□□、指南针乃至宣纸、活字印刷这些都是汉人发明,再向久远追溯,丝绵纺织、农物种植,也都是关内大地上先开始盛行。
可以说素日里,一穿一行、一食一用,都源于汉人。
这样想来,即便如今满人坐拥江山,于文化上,大部分的满人还是不大自信的。若再往大了说,在火器一事上,康熙颇为忌惮的愿意,无非是在其上有建树的是汉人。
他常说先祖在马背上打赢了前明的红衣大炮,可其中付出了多少人命鲜血,代价何等惨烈。火器是何等的利器,若是掌握在手,我军如虎添翼,他就不清楚吗?
但因己方没有人能够掌控这项技术,他便只能持打压态度,免得真有反清复明的势力掌握此等利器,然后将火铳口对准大清。
对他这些心理,娜仁多少了解,也不想对此发表感想。
只是有时候,想起因为在科技上固步自封导致后人付出的惨烈代价,她开口想劝,却又觉着无力。
这些话扯远里不提,只说当下,听着康熙的形容,娜仁总觉着这东西莫名熟悉,但听了配方配比,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康熙描述,心中存了几分期待。
又听康熙说,要将那东西取名为“纯王土”,娜仁一口茶水又险些喷了出来,呛咳好几声,才瞪圆了眼睛看向康熙,“你这取的是什么名字?”
一来土,二来……纯亲王府已有了战功赫赫的先王,她真的不希望,如今位上的纯亲王也声名远扬。
如今康熙在位,他自然不会忌惮留恒,但谁能保证日后君主对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