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回道:“唐太医来请脉了。”
娜仁一喜,如得了救星一般,忙忙吩咐道:“快请。”
乌嬷嬷在旁无奈失笑。
“微臣,请慧妃娘娘安。”唐太医本名唐别卿,不过弱冠之年,面容俊朗、身形消瘦,却并不羸弱,行走之间镇定自如,一派君子之风。
“行了,快起来吧,册封礼没行呢,你们可先把我给叫开了。”娜仁摆摆手,示意乌嬷嬷去忙,态度随意地对唐别卿道:“怎么赶着这会子来了?怪乱的。”
唐别卿自药箱中取出迎枕置于炕桌上,留在内殿侍奉茶水的豆蔻忙取了一方素帕来,凝神看着唐别卿诊脉。
半晌,唐别卿道:“气弱脉细,补药还是要继续喝着,没什么大碍。”
娜仁苦笑着控诉:“我这屋子都要被熏成药味的了,还没什么大碍。”
“皇上今日召微臣过去了。”唐别卿忽道:“我左思右想,还是要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数。”
“怎么了?”娜仁抬眸看他,心道莫非是太皇太后连和他搞假脉案的事情被揭露了?
唐别卿缓缓道:“皇上让我脉案报中宫,道慧妃体弱,怕难生养,又让我尽全力替你调养,但脉案要常年抱病。”
“……那不正合了老祖宗的心意,也能安了皇后的心。”娜仁一怔,然后笑了:“从此,你这可真成了奉旨造假了。”
唐别卿见她如此,神情莫名,好一会儿,忽地
笑了,“那这药,娘娘还是要喝一段日子的了。”
娜仁一挥手,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开吧!我认了。”
唐别卿一边收着迎枕,一边道:“我调调药方,尽量减去辛苦之味。”
娜仁感激涕零:“大恩不言谢!”
内宫之中,请完脉,唐别卿并未多留,豆蔻送他出去,回来见娜仁坐在炕上傻笑,不由问:“主儿有什么吩咐?”
“我看了……咸鱼生活。”娜仁深深感慨:“这些年,没白疼皇上。”
康熙这一手,可以说是彻底把她从宫斗里揪了出来,往后宫里的女人不管怎么斗,都不往她身上伸手了。
处尊位却无所出,实在不像是能威胁到别人的。
而皇后那里,或许本来对她有所忌惮,这一手下来,娜仁也可以安心过她的平稳日子。
“主儿您说什么呢。”豆蔻一头雾水地嗔道:“口无遮拦的。药应该好了,奴才去给您端来。”
“去吧去吧。”娜仁满怀笑容地想象着未来吃瓜看戏的美好生活,瞬间感觉药也不苦了,随意摆摆手,让她去了。
然而惊喜一向是跌撞而至。
第二日,娜仁在宫中看到了一个熟悉面孔,让她惊喜非常,“三哥?!”
恕她直言,蒙语的辈分并不是十分好排,她有三个哥哥,然而只有一个‘阿哈’,如果大阿哈、二阿哈、三阿哈地叫,让她有一种百年前相声艺人的感觉。
好在一个流浪到蒙古,在他们府里伺候的汉族女人救了她,从此,她再也不用羞耻万分地每天说绕口令,她阿布额吉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这样叫,家里人渐渐也都习惯了。
“娜仁……哦不,奴才其勒莫格给慧妃娘娘请安。”身材健壮却不粗犷的年轻男人干脆利落地打千儿,康熙笑道:“这是朕心选□□的乾清宫御前侍卫,蒙军旗出身,阿姐眼熟?”
娜仁哭笑不得:“不能再眼熟了。”
她也不知道这小子到了御前做侍卫是好是坏,想起这些日子书信里的种种,娜仁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乱飞,最后只匆忙命星璇:“快去厨房,备紫米枣蜜松糕,一早制的酱肉酥饼和奶饽饽也端上来,快要晚点时分了,今儿一早内务府送来的
羊骨让厨房砍了炖汤……”
听她林林总总吩咐了许多,其勒莫格低声道:“娘娘,皇上还在这儿呢。”
“再备一碟茶糕。”娜仁殷切地看向康熙:“留下用晚点,可好?”
康熙无奈轻笑:“好,好。这亲哥哥来了,朕就位列其后了,星璇啊,茶糕就不必了,你去备紫米松糕吧。岂蕙,把你家主子今年酿的紫米酒找一坛子出来,朕要带着。其勒莫格,朕就不和你抢点心,允你休沐半日,你们兄妹俩聊解别离多年之情。”
娜仁后知后觉,命岂蕙去给康熙寻酒,又将各样吃食装了两盒,送走了那位主,才拉着其勒莫格近殿内坐。
“三哥你怎么做了御前侍卫了?”竹笑用小茶盘托了茶水奉上,娜仁摆摆手让她放在炕桌上,忙问其勒莫格。
其勒莫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这不是上京了吗,在京城碰上皇上微服私访,皇上没带侍卫,被地痞流氓围住……”
“荒唐!出宫不带侍卫,嫌自己命大!”娜仁怒拍炕桌,其勒莫格看看妹妹,讪讪道:“这、这怎么还怒了呢。总之就是我帮皇上打了一架,皇上看我身手不错,叙过籍贯之后就点我做御前侍卫,我一想若在宫里黑能照顾照顾你,就答应了。”
娜仁听他的话,只觉眼眶发酸,又急忙问:“清宁宫的侍卫们都还好相与吗?上回你来信里说想要出海,到底只是书信往来,我没好细问,你怎么想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