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以拯救之名
我是要死了吗？
在清醒和昏沉间隙当中，间桐雁夜意识迷迷糊糊这样思索着。
而伴随着意识逐渐复苏，涌上来便是火烧火燎疼痛感，就像是有人在掐住他身体里面所有内脏用力挤压，也像是谁抓住了他头摁进了水中，任凭水蔓延过了口鼻。导致他根本无法进行呼吸。
而间桐雁夜对于这样感觉并不陌生——那是毫无天赋之人为了强行碰触原本不应该到达界（mo）限（dao），而燃烧了自己生命去换得、肮脏而又丑陋魔术所带来某种必然反噬。
而这样反噬，一旦他开始调动自己魔力便会发生，于间桐雁夜来说已经是寻常状态。
只可惜，无论过去多久。间桐雁夜也没有办法习惯这种感觉。
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柔软东西拍了拍自己脸颊，耳边响起来了陌生声音，夹带着一些苦恼在里面：“唔姆……看上去挺严重，不如说根本就是快要被掏空了嘛！”
然后在一阵窸窸窣窣响动之后，有什么同样是冰凉东西被凑到了他嘴边，强行朝着他口中灌下去了不明液体，带着些许甘甜。
间桐雁夜想要挣扎，但是颓弱衰败身体却根本不支持这样行动。那些甘甜冰凉液体一滴也没有浪费被喂到了他口中，而身体里面疼痛和火烧火燎竟像是奇迹一般被抚平了，随之而来是间桐雁夜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舒适与放松。
他睁开眼。
——然后被吓了一跳。
“哟，你醒啦！”
在间桐雁夜身边，并非是人类，而是一个抱枕大小史莱姆，现在正在他身边蹦蹦跳跳。
而旁边地面上则是丢着一只透明试管，里面还残留了几滴绿色液体。
间桐雁夜几乎是本能就判定，之前那些被强行喂到他口中，应该就是这试管里面东西。
而看见他悠悠转醒，那一只史莱姆看上去大大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看起来这高级药剂还是很有用嘛！”
间桐雁夜抬起手背来擦了一下自己唇角，却惊讶发现，自己原本干瘦、扭曲、丑陋而又遍布青筋，就像是影视剧里面干尸那样皮肤居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人模样，光洁肌肤下面是和血液一起流动着勃勃生机。
间桐雁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尝试着做出了合拢手指动作，然后确认了那并非是幻觉。
“你……”
他转头看向身边利姆露，神色复杂难辨。
自己身体间桐雁夜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也就更加明白他现在能够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是一个怎不可思议奇迹。
Berserker老老实实待在一旁，但是不太一样是，他身上捆着层层魔纹构筑成光影锁链，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
因为认识到利姆露并没有恶意，所以即便是发生了这样、自己Servant被对方给控制起来了事情，间桐雁夜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与利姆露发生冲突，而是愿意等一等利姆露给出解释。
“因为在你失去意识之后，他就一直跟发了疯一样要和Saber战斗，并且疯狂从你这里汲取魔力……所以我只好先让他安静下来。”
利姆露脸上露出来了蜜汁圣洁笑容。
物理说服也叫说服，对吧。
间桐雁夜于是同他道谢，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放任Berserker不加节制从他这里汲取魔力话，到了最后，自己会变成怎么一副模样。
至于利姆露这一副史莱姆模样，间桐雁夜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来。
毕竟在魔道世界里面，什么都是有可能。如果将利姆露存在单纯当做是某一种使魔或者幻想种来看待话，那么这也并非是什么无法接受事情。
并不值得为之大惊小怪。
“之前你和我说，要我去救救小樱。”利姆露问，“小樱是谁？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小樱……对，小樱……”
被他这么一提醒，间桐雁夜便记起来了最重要事情，神色都不免惶惶了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利姆露问，“你和我说一说话，或许我可以帮上什么。”
间桐雁夜手动了动。
要相信他吗？相信一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敌我未知魔物。
间桐雁夜握紧了手，这一刻在他脑海里面出现，是小樱空洞麻木眼神，是间桐家阴森暗沉地下室，是间桐脏砚那一张苍老而又丑陋脸，以及在那个家里面无处不在魔虫。
他口中像是还残留着利姆露之前喂给他药剂，是清淡、苹果花甘甜。
间桐雁夜心底天平左右晃动着，最终朝着某一侧压了下去。
他已然有了决定。
“……是。”最后，间桐雁夜答道，“如果能够得到您帮助话，那么我愿意付出自己一切来作为交换。”
他不知道这一具残破身躯能不能被对方看入眼中，于是又斟酌着为之加上了筹码：“我也愿意带着Berserker为您而战，去夺取圣杯拥有权。”
利姆露：“哎？”
他着实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笑着道：“不，那样事情并不需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