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哥特式长窗前,头上的弯曲的角是极深的暗紫色,象征着贵族的身份。
“还没有找到?”
他的声音喜怒不明。
那两个魔族的头颅埋的更深了点,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畏惧和颤抖:“大人,我们在尽全力扩大搜索范围,投入的人手也在成倍增加,所有空闲的地精和役使魔偶都派出去了——”
“回答我。”
魔族的声音低沉而莫测,带着隐隐约约的危险意味。
“……还没有。大人。”
站在窗边的魔族眯起双眼,暗紫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残酷的暗火,他抬了抬手指,那两个魔族的头颅在转瞬间滚落,两具无头的尸体在短暂的静止过后轰然倒下,灼热滚烫的血液从颈腔中喷洒出来,瞬间将华丽的地毯染成深深的暗红。
训练有素的侍从悄悄进入房间,将那两具尸体抬下,迅速地替换上崭新的地毯。
他们的动作娴熟而安静,似乎早已做了不止一次。
但是房间里浓郁而尖锐的血腥味却并没有消散分毫,仿佛早已浸透在了法师塔的墙壁和岩缝当中。
两个魔族副官随即走了进来,替代了之前那两个魔族的位置——顶头上司一死,他们也就顺次得到了正职。
紫瞳的贵族收回视线,转过身来,漆黑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闪动着诡异的血色纹路。
他说道:“月圆之夜将近,它的力量会逐渐增强,派出更多魔族士兵搜寻,确保在那天来临前找到它。”
那两个魔族将头颅垂的更低了:
“是,大人。”
·
阴暗的低语在迷蒙混沌中响起,用诱惑的声调诉说着不知名的古老语言。
冷,只是冷。
仿佛坠入没有尽头的万丈渊薮,冷到刺骨的水流吞噬了一切声音,犹如钢针般穿透皮肤,扎入关节,到最后,痛觉反而比冷意更加鲜明。
昏沉中,以莱诺下意识地向唯一的暖源靠去。
那丝暖意是如此微小而渺远,几乎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淹没,但却始终执着地向外源源不断地辐射着热量和光芒。
低语声在减小,那随着寒冷在四肢百骸蔓延的疼痛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以莱诺感到久违的平静,意识向着深处的黑暗中沉去。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那个生活许久的山洞里。
那个由皮毛搭成的窝在山洞的角落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而他并不在其中。
因昏迷而迟钝的神经骤然紧绷清醒。
以莱诺感受着身侧紧挨着的温暖身躯,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那个人类的臂弯中。
他仿佛被火燎伤似的,动作迅速地跳离暖源,但是那个人类留存下来的温暖触感却犹如附骨之疽一般残留在他的皮毛上,即使此刻山洞中冰冷干燥的空气取代了那人的手臂,被环抱着的感觉也仍旧如影随形地紧紧跟着他。
以莱诺感到极端的难受和别扭,仿佛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太对劲。
他回身舔舔自己身侧的毛发,但是在舌面接触到那仍旧残存着温度的皮毛时,又仿佛被烫到似的骤然缩回。
山洞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声响。
静到以莱诺几乎能够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巨大声响。
他向着黑暗露出獠牙,仿佛在对无形的敌人宣战。
终于,他在长久的寂静中冷静了下来,终于发现,过了这么久,那个人类居然仍旧一动未动。
以莱诺靠近几步,嗅了嗅对方的搭在地上的手掌。
血腥味,但不是人类的血。
他再次靠近几步,对方的面孔跃入了他的视野。
这么久以来,这是以莱诺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人类的面容。
苍白,端正,非常年轻。犹如艺术品般的五官即使以神的标准来看也足够美丽。
他的眼睛紧闭着,侧脸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瘦削的肩头蜷缩着,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犹如某种精致易碎的玩偶,看上去平静而无害。
但是以莱诺却清楚记得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向往着无秩序的混沌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深处永远燃烧着蓬勃的火光,不安分的因子在其中跳跃着,有种压抑而克制的邪性疯狂。
没有任何信仰光明神的物种拥有这样的眼神。
但他却并不是黑暗的选民。
不渴求权力,不沉迷罪恶,不热爱杀戮。
对于黑暗生物来说,权位和野心是流淌于他们血液中的存在,是驱动他们做出一切行动的原始驱动力。他们放纵**,以杀戮为乐。但是这一切特征,似乎都无法被安在眼前这个人类的头上。他从不扩大地盘,也没有争夺权位的意图,似乎对深渊的控制权没有丝毫的野心,但是却总是乐意于探索更远的疆域。他虽然不介意手染血腥,但是对他来说,这顶多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并非宣泄**的享受。
以莱诺发觉自己离的太近了。
对方的吐息几乎喷洒在自己湿润冰冷的鼻尖,只要稍稍靠近就能接触到人类的脸颊。
少年的气息滚烫灼热,犹如岩浆,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热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