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身形瘦削,面孔清俊,穿着一套白色的西式礼服,脚登白色皮鞋,鼻梁上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在那个时代也算得上时髦潇洒。
钟信看得真切,忙对那男人躬身作揖,“老七给大姑老爷请安!”
秦淮心里一惊,原来这人便是大姑奶奶钟毓的丈夫,邱墨林。
邱墨林见钟信向自己问好,不过略略点了点头,却只顾着将一双眼睛在秦淮身上打转。
要知道,从听说钟毓娘家要给她做生日起,邱墨林就有些神不守舍,想着又可以遇见俊秀风骚的男嫂子,便不自禁心痒难耐。
按说老婆钟毓强势善妒、刁蛮成性;大舅子钟仁为人阴狠,又称霸钟家,邱墨林再怎么花心好色,也不该打上大舅嫂的主意。
可是这人心最是难测,而动了色心的男人,行事往往更是不可理喻,所谓色胆包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邱墨林既动了淫心,便成日价胡思乱想,以至于昨晚在书房小憩的时候,竟做了一个销魂的春梦。在梦里与男嫂子云雨巫山,行了种种不堪入目之事,及至醒来时,才发现已然被秽物湿透了真丝亵裤。
这春梦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直到进了钟家园子,还在反复回味。
在品箫堂坐了半晌,见秦淮久久不至,便有些坐立不安。待听得钟仁已起早出了家门,心中暗喜,估摸着钟仁住处的来路,偷偷迎了出来。
“好久不见,姑老爷安好。”
秦淮略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邱墨林一声,心里却着实紧张。
要知道书里的秦怀与大姑老爷已经有了暧昧,此刻两人又来了个园中“偶遇”,要不是钟信也在一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故。
“老七,我方才进院的时候,将给老太太买的一包苏式点心忘在了车里,车就停在门房外边,你去帮我拿来吧!”
邱墨林从裤袋里掏出汽车钥匙扔给钟信,钟信接过钥匙,顺势扫了一眼秦淮的表情,朝二人躬了躬身,急匆匆去了。
老天,这个邱墨林,很明显是在支开钟信,想要制造独处的机会啊!
秦淮一边暗暗观察四周,一边心念急转,想着对付眼前骚姑爷的办法。
“嫂子今天这身衣裳是谁给挑的,又素净又清雅,看着养眼得很!”
邱墨林见钟信走远,脸上立刻堆上笑意,眼镜片后的双眼只管朝秦淮脖颈、双手等露在外面的部位看个不住。
“还不是你大哥挑的,我见识短,经历又浅,但凡大事小情,总还是习惯听他的意思。”
秦淮努力把话题往钟仁身上扯,想给邱墨林增加点心理压力。
邱墨林往秦淮身边凑了凑,“嫂子倒是敬重大哥,只是大哥是一家之主,钟家多少大事要靠他拿主意,怕是总有照顾嫂子不到的地方…”
未等秦淮搭腔,邱墨林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秦淮的长衫袖口,轻轻摇晃。“倒是我成日里怪闲的,嫂子要是不嫌弃,有什么吃穿用度的小事,或是身上感觉哪里不痛快,墨林都愿意帮嫂子分担一二。”
他边说边贴着身子过来,一只手扯紧秦淮的袖口,把他逼得后退了几步,靠到一棵槐树上。
“嫂子,我看你这会儿脸色便不甚好,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吗?”
邱墨林在之前几番试探后,自觉已经和大舅嫂暗通了款曲。他自昨晚那场春梦后便心神不定、欲火中烧,已经无法自持。此刻终于逮住机会,一时间忘乎所以,便要上下其手。
“姑爷快松手,瞧那边有人!”
秦淮见他步步紧逼,急中生智,唬得邱墨林一下子松了手,朝一边猛退了几大步。
待他朝四周打量后,皱了皱眉,又要欺身上前。
“好嫂子,你怎么还骗上我了呢,你可知上次见面之后,我这心里头可全是……”
秦淮用力摆了摆手,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姑爷请不要再说了!”
他忽然间严肃冷洌的口气让邱墨林愣怔住了。
“嫂子…你别怕,她们都在品箫堂那边,这里绝对没有旁人,好嫂子,我日里梦里都在想你,你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邱墨林见秦淮神色紧张郑重,以为他不过是担心害怕,便一连声地花言巧语,同时身体又向秦淮欺来。
秦淮咬了咬牙根儿,一脸正色。
“姑爷,你且莫这样,想来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和大爷新婚燕尔,感情亲密得很,我又怎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何况你是钟家姑爷,亲上加亲,咱们可不能行这有悖伦常、让人不齿之事啊!”
邱墨林瞪大眼睛看了他片刻,扶了扶金丝眼镜,忽地笑了起来。
“嫂子,你今儿个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单拿些谎话来支我。你说你和大爷亲密,这话别人或许相信,用来唬我,却不中用!嘿嘿,我的好嫂子,明人不说暗话,大哥身子有病,在床上做不了男人该做的事,是也不是?嫂子这样花朵般的年纪,夜夜守着孤灯,难道心里就不觉得委屈吗?”
秦淮被邱墨林这话震了一下,心中却是既惊且喜。惊的是对方竟然知道钟仁的秘密,喜得是自己猜测不错,钟仁果然无能不举,看来自己这处男之身暂时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