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泱在三天后重新回到了林肃这里交代调查后续道:“少主,是平时洗刷碗碟杯盏小厮临时被人顶替了,我去时候人已经跑了,很抱歉,少主,没有抓到凶手。”
“后续呢?”林肃放下了笔,将书桌上纸张整理好问道。
吕泱抱拳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行踪了,如果碰到他,绝对格杀勿论。”
林肃看着他,看吕泱都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时候道:“吕师父,院内人士可有逐一盘查过,我希望能够对每个人来历和家境登记造册,而不是一个不慎就能够混进来一个人取我命,您觉得呢?”
他语气倒是温和,也平铺直叙,吕泱却是知道了他要后续压根不是什么关于凶手后续,而是日后安全。
这是他失职疏漏之处,少主并无指责,而是平静点醒,反而让他有几分羞愧难当。
“我……属下定将此事办好。”吕泱说道,“少主……”
林肃起身道:“多谢吕师父,我近日要外出,还请吕师父能够给我派两个保护好手。”
“少主出行可是要做什么?”吕泱问道。
若换以前,他怕他出入烟花之地,不务正业,如今却是莫名谨慎了起来。
下属本不该随意过问主人行踪,但此人又是原身师父,作为长辈倒也有资格。
“买些铺子,开门做生意。”林肃说道。
想要征集军队,怎么都是需要银钱,没有富可敌国,如何乱世称雄?
吕泱伸臂阻拦了林肃去路道:“少主,如今您身上扛着光复齐朝大业,怎能随意去经什么商,若是入了此道,一生庸庸碌碌,大业难成啊,请少主收回此念。”
商为末流似乎是这种时代共有念头,没有经过各种各样时代,思维被时代所固化也是常有事情,便是经历过先进教育,思维拧在一块难以转开也大有人在。
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受过忠君爱国教育他们实在是忠心耿耿,当真是以家族几代在侍奉曾经旧主。
林肃停下步伐在一旁坐下道:“吕师父既谈到光复齐朝,必是胸有成竹,敢问您想如何行事光复齐朝?”
“自然是少主习得文韬武略,带领我等推翻那些个乱臣贼子。”吕泱见他不像以往一谈到大事便满脸不耐,抱拳回道。
“那我又如何推翻那些乱臣贼子呢?身先士卒,将那些乱臣贼子杀个干净?”林肃喟叹道,“吕师父习武一生,尚且不能够在皇宫之内如逛后花园,五国皇族何其多,杀尽最后一人,只怕此生都做不到。”
吕泱满脸坚毅道:“少主做不到,自有子孙后嗣承继大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林肃:“……”
06感受到了宿主无语:【此人可能愚公搬山读多了。】
愚公虽有志,可子孙后代未必就有此志,一生框架于此,毕生都是荒废,后有结局天神搬山更有嘲讽之意。
看似持之以恒,实则仍然做着不切实际梦,妄想一步登天,省去其中无数过程。
此人思维局限,却也可用,只是要让这人听他。
“若我能在此代达成呢?”林肃唇角挂上了笑意,并未因为吕泱反驳而气恼。
“少主预备如何达成?经商么?”吕泱问道。
林肃打量他半晌开口道:“想要匡复大业,军队,财富,声望一样不可缺,无钱财给予,军队凭何效力?无声望支撑,如何占住大义?无军队攻伐,连一城之地都不能有,谈何天下?士有道,文人造反,三年不成,便是手中无兵将之故,历来朝代更迭皆是军队攻伐,吕师父可曾见过因刺客杀了皇帝改朝换代?”
他一席话不疾不徐,却问吕泱哑口无言。
他心有大志,可若想要拥有财富军队,非数代不可成。
“少主所言极是。”吕泱说道。
“如今没有旧朝,但是我为主,你为仆,我所言之事你可以问询,可以谏言,却不能随意干涉阻止,否则吕师父自可自立为主,又何必喊我为少主。”林肃微微抬起头看着他道。
吕泱连忙抱拳道:“属下绝无此等谋逆之心,只是少主近日言论似与往日不同……”
“往日畏师父如虎,自然是压抑了自我,如今若不上进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自然只能与师父说明心中想法。”林肃起身道,“师父若赞成,以后还可共谋大事,师父若不赞成,前朝所留钱财划分两半,一半留给师父养老便是。”
他如此果决,就是要让吕泱做出一个决定,吕宁在门外听气都要停滞了,这都三日了,他这兄弟受刺激还没有缓过去?
“老夫自然是听少主命令行事,请少主吩咐。”吕泱抱拳低下了头。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若是离开了主子,还图什么大业,连大义都是不占。
“派两个身手好听话给我。”林肃理了一下衣袖站了起来,配上了桌上架剑往外走,“一盏茶后出发。”
他行事如今颇有些雷厉风行,吕泱说了声是,连忙去安排了。
吕泱离开,吕宁探首进来道:“我能不能陪你去,我身手还是不错。”
“你若去了,我此行便真成胡闹了,不想被师父骂就乖乖待着,别乱跑。”林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