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北阳大学占地面积很大,两人在学校里逛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没走完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个角落。
许意前几年做客户岗,工作时主打内容就是“东奔西跑”,奈何体力还是有限,最后走到宿舍楼区,就已经腿酸脚痛。
她挽着周之越的胳膊,大半重量也压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抬抬眼: “我们回家吧。”
周之越: “好。”
许意转回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脚步又不自觉地停下。“欽,周之越,我去年刚回北阳的时候,好像在这里看见你了。应该…没认错人。”
面前这栋是许思玥住的宿舍楼,再不远处,就是几条小路交汇的路口。也是在夜色中,对角的那盏路灯下,周之越穿着一身黑,指尖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朝她扫过来。
闻言,周之越轻点头, 嗯了声: 没认错,是这里。
他解释: “当时我顺路送周亦行回学校,他身份证落我车上,让我送进来给他。”
许意眯眼,狐疑的眼神看向他:所以——你当时是装没认出我?
沉默两秒后,周之越坦诚地答说: “是…也不算是装没认出你,只是,当时不想跟你打招呼。”
许意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诚实,一点都不带掩饰。她想到当时的状态和两人的关系,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又有点后悔当年狠心提分手这件事。
虽这么想,还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哼”了一声。但不仅没威慑力,还有点小温柔, “哼”的这声宛如猪在叹气。
周之越听笑了,揽过她的肩,往学校门口方向走。马上结婚了,别再想以前的事了,走吧。
许意低头,乖乖应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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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好容易走到先前停车的位置,许意坐上车,揉揉脚踝,又咕咚咚喝了几口饮料,霎时满血复活。
她侧头看向周之越,笑着说,来都来了,不然去对面的公寓,把最后剩下的东西也都搬去九里清江吧。
之前断断续续来过好几回,每次都搬些东西回去。时至今日,剩下的已经不多。
许意也有想过,要不要把以前的东
西都留在那,他们可以时不时回来住一趟,也能重温大学那段“纯洁”的校园恋爱。
可转念又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那里代表着过去,也没什么好缅怀的。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总之都是属于她和周之越的,不如全都搬过去。
于是,一鼓作气,两人开车进小区,乘电梯上楼。
零零碎碎的都在各种柜子、抽屉里。厨房的餐具,锅碗瓢盆之类的,就真没必要带走了。
许意正在卧室收拾,打开一个抽屉,看见里面有个木制的扁盒子。
这是她大学时买来的收纳盒,用来放一些贵重资料或是证件。而这些东西,应该早就被周之越带走,所以她之前几次都没打开。
许意顺手把盒子抱出来,扳开锁扣,里面一张薄纸静静躺在底层。——大学时,她找算命师傅算两人八字姻缘,写着有婚运的那张纸。
这时,周之越也正好过来,低头看了眼。
许意把纸拿出来,在他眼前晃晃,笑道: 这个还在诶!周之越弯弯唇, 跟你说过的,什么都没扔。
许意像古装剧里宣读圣旨的公公一样,把那张纸展开,双手捏着横在眼前,欣赏了好几遍,得出结论: “这算命先生可真是太准了,我之前想起这事,还以为又遇上江湖骗子了呢。果然,我们俩这是命里注定的婚运。
周之越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语气: “封建迷信,撞运气而已,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碰巧说对也不难。
许意笑了声,转头过去阴阳他: “那可真是。我们能重新在一起,还是全靠小周的套路和精湛的演技。
周之越挑了下眉,没说什么,但表情不可置否。
收拾完最后的东西,天色已经很晚,周之越手里拎着大袋小袋,下到地下车库。
回去路上,放的是许意的歌单,几首Chair Garden的歌,旋律又慢又温柔,一如窗外的月色。周之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在两首歌的间隙,低声问: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去领证。
许意靠在座椅上打呵欠,手里无意识把玩着无名指上新多出的戒指。“我爸之前发了我好几个黄道吉日,都是什么宜嫁娶的,一会儿我转发你,随便挑一
个就行。”
周之越: “随便?”
许意: “那…认真挑?”
恰好经过一个红绿灯,周之越转头看她,薄唇轻抿,低声说: “挑最近的。”
许意静了半秒,随即笑起来: “周之越,原来你这么着急啊。求婚拖了好几个月,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急呢。
周之越语气平平地解释: “戒指做得有点慢。”
许意想了想,笑说: “那我现在看。”
拿出手机,点开许父的聊天框,边看边说: “最近的日期…是下周二。再之后就是下个月了。”
周之越微扬下巴,很快拍板: 下周二。
许意挠挠头,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