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一边脸还包扎着绷带,许多人还以为他只是脸受伤了,不晓得他少了一只耳朵。
朱勔十分客气的唱喏作揖,“高大人在上,先受我与舍弟一拜。”
这是私下场合,高铭不用表现出自己谦和的样子,很自然的受用了朱勔和朱勖的拜礼,“有什么事吗?”
朱勔堆笑道:“高大人,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夜来,实乃有事相求,不为别的,只希望高大人手下留情,放我们朱家一条活路。我们都晓得大人的厉害,所以给官家的奏折中能否网开一面?我们愿意奉上一些心意,不成敬意。”
害怕高铭给官家告他们的状,低三下气的来求情。
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高铭心道,呦呵,这是来行贿啊,挺识时务的么。
答应还是不答应,主动权都在高铭,只要他愿意替朱勔辩解两句,加上朱勔在官家那里之前积攒下的脸面,说不定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如果高铭给他说几句刻薄话,官家会怎么对他可就不好说了。
朱勔见高铭以沉默应对,便进一步赔笑,“府内略备薄酒,不知高大人肯否赏脸前去?”
高铭见朱勔就够倒胃口的了,还去他家跟他面对面吃饭,还是算了吧。
正要拒绝,门口闪进来了一个随从,对高铭附耳低声道:“花将军想见您,让小的来问你有没有空。”
高铭心里咯噔一下,那必须没有空。
花荣想见自己,肯定是为了朝自己讨债,他现在想只当个“老赖”。
“跟他说,我要去朱家赴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高铭起身对朱勔道:“那咱们就走吧。”
朱勔喜出望外,没想到高铭会答应,忙在前面带路,一路出了应奉局。
他们走到廊下,见花荣抱在肩膀往这边看,目光始终锁定一个人,那就是高铭。
高铭假装没看到,随着朱勔出了门。
高铭之前没去过朱勔府上,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神仙洞府。
他家既有应奉局皇差的天时,又有坐标杭州的地利,还有园艺方面的才能,将这宅子装扮的处处精妙。
虽然是晚上,可高铭在灯笼下都感受到了宅子的典雅。
要是住在这里,肯定能多活几年,以后来这里养老不错。
筵席丰盛,皆是美味珍馐,而且这样的酒席,岂能没有歌姬作陪?
不管是唱曲的,还是作陪的,各个美貌无双。
高铭看着她们只觉各个眉目如画,真是赏心悦目,不禁心情大好。
果然自己还是对女人感兴趣的。
朱勔看得出来高铭心情不错,趁热打铁地道:“高大人,若是嫌弃夜路难走,今夜不如就住下。”
住下的话,刚才但凡被高铭多看过几眼的歌姬,就会以端茶送水的借口进到屋内,至于出不出来,全看高铭的意思。
高铭哪能听不懂朱勔的意思,马上摇头,“不了不了。”
要是叫花荣知道了,还不得大发雷霆。
慢着,花荣凭什么大动肝火?自己又为什么在乎他怎么想?
高铭想到这里,将目光再次投放到这几个美貌歌姬身上。
不过,你装什么傻啊,花荣为什么生气,你又什么害怕花荣生气你自己不知道吗?
“……”高铭紧皱眉头,内心分明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朱勔参不透高铭的想法,“高大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没有。”高铭单手扶额,他总不能在朱勔跟前暴露自己,只是摇头,“都太普通了,没什么看头,和东京的歌姬也没什么区别。”
朱勔只是笑盈盈的道:“不知高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天上的嫦娥,我这里都有。”
高铭摆手,“罢了,没兴趣,我就喝喝酒挺好的。”
“那就喝酒。”朱勔亲自给高铭斟酒,“还请高大人高抬贵手。至于犒劳各位将士的银两,我都准备好了,高大人,一会如果愿意,可以跟我去后院清点。”
“那就别等一会了,现在就去吧。”
朱勔连声说好,与高铭一起来到后院,打开库房,给高铭看点出来的银子,哭穷道:“这些年的身家,这一次都献出来了。”见高铭不搭理他,只好入正题,领着高铭到隔壁的屋子,指着两个箱子道:“高大人,这些都是一些金玉字画,这一次差点毁在战火中,如果高大人愿意,请带回东京,替我保管。”
什么代为保管,其实就是送给高铭了,只要高铭肯高抬贵手。
高铭掀开箱子的盖子,往里搭眼瞅了瞅,都是珠宝玉器字画,别看才两箱子,绝对比外面那些金子加起来都值钱。
高铭笑了笑,“我想想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东京,最近手腕酸痛,不能举箸提笔,说不定要在杭州多待些时日。”
不能举箸提笔,就不能写奏折,或者说少些奏折,朱勔听出弦外之音,忙笑道:“高大人愿意待多久都行,有什么不方便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等明日有空,就将这些东西送到应奉局去。”
“现在人多眼杂,等大军离开杭州再说。”
“一定一定。”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