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群黑衣人有问题,难怪……如果当时他们想要的是裴漓之的命,那么就应该拼尽全力有必死的决心,可明明那些人在面对她时还妄想着全身而退。
这显然不是刺杀者应该有的心态。
他们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裴漓之那时候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什么程度,如果不抱着以命换命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让裴漓之吃亏。
林羡脸色很难看,那就是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给她的徒弟种下了情蛊而她自己却丝毫察觉不到。
尽管她赶过去之后,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没有机会再靠近裴漓之,但那时候情蛊已经种下,她却不知道。
林羡:“……”
在这么一瞬间,她对那个一直在所有人背后将人当傻子来戏弄的组织的厌恶情绪达到了顶点。
“女巫还说了什么吗?”林羡恢复心平气和。
“她说期待有人能够解她的情蛊。”小黑一五一十地复述道。
“是吗?”林羡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情蛊,顾名思义,以情为食。
可倘若一个人无情呢?
无情之人,无法提供情蛊所要的食物,那么导致的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情蛊的消亡。
林羡千算万算,没算到有情蛊这回事,相信对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裴漓之竟然能对自己这么狠。
林羡叹了一口气,当初裴漓之剥除情根的时候,她是生气的。
气裴漓之的软弱。
那么多的方式,他偏偏选择了逃离的那种。
但现在想想,裴漓之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模样就好。
虽然偶尔会有些让人看不懂的操作,但总体来说,比从前省心多了。
何况,林羡还挺好奇,那些人气急败坏的嘴脸是怎样的。
林羡吩咐小黑去给她拿棋盘过来,小黑听她的将棋盘拿了过来。
“阁主,需要找人来同您博弈一番吗?”
林羡:“不用,已经有人在同我下这盘棋了。”
小黑听不懂主人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举动,将棋盘放下后,他转身离开,留林羡一人在原地面对着那个玉制棋盘。
棋子缓缓落下,黑棋是她,白棋也是她,但二者的博弈之间,似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守着,二者互相牵制。
林羡没有安定太久,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她。
又一个家族被灭门,是那个在安行舟面前争论得最大声,迫切希望夕遥宗能够派人来保护自己的家族——陈家。
陈家主的尸体被悬挂在陈家大门门口,死不瞑目,他身后,血流成河。
这一次,恐惧情绪再一次全面爆发,世家甚至愿意付出各种代价来寻求庇护。
其中包括倾家荡产。
在生死存亡关头,所有的钱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黑月组织的刀,不知什么时候会降落他们的头顶。
这种实力上的碾压与毫无人性的大屠杀,终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视若无睹的。
安行舟甚至已经收到几个弟子主动请缨去各大世家守卫的请求。
安行舟也没拦着,但让他们掂量一下自己,修为究竟到什么地步了,也敢去替别人的死活操心。
那几个弟子最终被他们的师尊给拉了回去。
夕遥宗上,不只有安行舟他们才有资格收徒,一个宗门发展数千年,自然不可能仅有几个长老,夕遥宗的客卿长老、封了名号的长老可不算少。
那些长老的徒弟找上安行舟,显然都没经过他们师尊同意的,但他们师尊过来领人时,还是不得不替自己的冤种徒弟们向安行舟赔个不是。
而这时候,大小宗门也终于到了不得不作为的时候,各宗门世家派代表前去商讨这突然冒出来的黑月组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安行舟去了。
各宗门里面不乏有等着让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这个“别人”,例如仙盟、夕遥宗、剑宗、百花宗等。
百花宗的宗主虽然修为不到大乘境,但她之上,还有一个老宗主,那位老宗主就是传说中为了躲避迟早要来的飞升劫而强行用秘术闭关的强者之一。
因此百花宗的实力,不算是弱。
而仙盟此次派来的代表也并非是他们的尊主白术,而是秦忆。
一个很年轻的剑修,与周围的各位长辈格格不入,有人甚至质疑她能不能代表仙盟做出决定,又或者她做出来的决定,会不会受仙盟所承认。
只不过,秦忆用一把龙渊剑放桌上,上面的煞气就把大部分发出质疑的人给镇住了。
他们恨恨地看着这些年轻偏偏又天赋过人的小孩,深觉上天不公,修炼为什么不是勤能补拙的事?
他们付出了众多的努力,却始终得不到该有的回报?
秦忆感知到嫉妒和愤恨的情绪后,垂了一下眼眸,那双冷淡的眸子闪过了一缕不明显的金光。
但仅片刻,待她抬头,一切又恢复了。
仙盟一直作为各大宗门的领头人,即便是仙盟已经发展得与宗门没什么两样了,但主持大局,也是仙盟一直在做的事。
秦忆坐在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