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秘境中的林羡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徒弟,脸色更冷。
她当机立断,从自己的芥子袋里掏出了救命的药给裴漓之服下。
这雷劫她不曾经历,但林羡也不是傻子,比她晋升大乘境时的雷劫还要骇人三分的雷还能有什么?
尽管这方天地的实力也被限制着,但这并不代表,方才砸下来的雷里面有多少水分。
以裴漓之如今的实力,刚才又挡下了几道雷,现在说是生命垂危也不为过。
林羡看到他双手上被雷砸出来的伤口,泛着黑,血肉模糊,红霄剑在挡雷过程中,剑口出现了损坏,裴漓之在看到自己师尊安全之后,才松开手,红霄剑从他手中滑落,就这样被扔在地上。
而裴漓之在服下林羡塞进去的救命丹药后,依旧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林羡不得已立刻点了他的穴位,血是被暂时止住了,但裴漓之伤势过重。
林羡掌心运起灵力,随后缓缓往裴漓之身上传送。
这个过程中,裴漓之一直是清醒着的,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林羡打断了:“别在这种时候说话,晦气。”
她言简意赅地让裴漓之闭嘴,并且缓缓将灵力覆盖在裴漓之的伤口上。
天雷砸出来的伤口,不是她轻而易举就能够疗愈的。
何况这雷,并不是林羡认知上的普通天雷,这雷连大乘境都能劈死几个,更不要提化神境的裴漓之。
林羡花了不少工夫,最后也只是能够勉强让裴漓之的伤情稳定下来。
他们想要出去,就必须继续等渡伶。
眼下,常柏不知所踪,但林羡没有太担心这个大师侄。
常柏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他好说歹说,也是个炼虚境的高手,与夕遥宗的好几个长老,都是不分上下的存在。
他不可能让区区幻象要了性命,方才能被幻象勾了过去,不过是这段日子里来对他师尊的忧思过重,渡伶如今正在历劫,常柏又刚好吸入了雾霭,生出幻觉实属正常。
这时候,空中的雷声俨然平息,但天依旧阴沉,云层在翻涌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
林羡顾及不上,裴漓之在她的治疗过后,意识逐渐模糊,须臾间,他眼睛都闭上了,看样子应该失去了意识。
而林羡也成功达到了目的。
翻涌的云层内,忽然传来一道具有穿透性的声音,那道声音听起来雌雄莫辨,却兴许是沾染了几分佛性的缘故,说话都有些渡伶的意思。
“林羡,”那道声音直接喊出了林羡的名字,问她,“你有何求?”
林羡安顿好裴漓之,才缓缓站起来,抬头看着天,忽然扯了一下嘴角:“自然是求飞升之道。”
她这句话说出后,云层显然沉默了片刻,随后,她听见了这样一句:“半魔血脉,绝仙缘,无飞升之日。”
那道声音直接告诉林羡,她不可能有能够飞升的一天。
林羡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没发生丝毫变化,“我问的不是我自己的飞升之道,是所有人的。”
这次天道沉默的时间更长,因为在林羡之前,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在作为没完全脱离凡胎肉体前得到与天道直接对话的机会,即便是以前成功从自己的飞升秘境中活着出去的人。
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直接拉着天道问:“我要如何做才能够飞升上界?”
林羡此举,说出去也算是惊天动地的第一人。
在长久的沉默当中,林羡能够感受到天道的存在。
“天机不可泄露。”林羡听到了这么一句废话。
但她并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接受了的人,她又问:“这世间,上一个飞升之人是否是金从崖?”
这些存在于她出生之前的信息,都有值得重新验证的必要。
“是。”天道是天道,从不偏颇的存在,而林羡此问,不涉及任何天机。
“那金从崖飞升之后千百年来无人再踏入上界的现状,如何改变?”林羡又问。
金从崖一人导致的结果,不可能会被所谓天机给掩盖,林羡问的,自然是天道能答的。
“金从崖死,诅咒可破。”云层中传来这句话。
林羡:“……”
金从崖死,才能再度有飞升之人踏足上界,但要杀金从崖,本就该先踏足上界。
这是个矛盾且不可能的解决办法。
林羡想听的也根本不是这句。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吗?”林羡问。
她像是又问了一个让天道无法回答的问题,半晌后,“天机不可泄露。”
“……”
脾气再好的人在这句话面前,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何况是林羡。
但她始终谨记着,这不是她能够动手的对象,起码现在还没有这个动手的能力。
“林羡,你还有疑惑吗?”
这个天道似乎还真的非常恪尽职守地充当着自己的角色,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方才降下来差点让林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雷劫,这个天道比外面那个要好说话许多。
林羡环顾了周围,片刻后神色稍微敛了一下,又缓缓扯了一下嘴角,“还真有一个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