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从禅修阁出来时,神色上还有些恍惚。
大师兄最后说的话颇有值得深思的意味。
渡伶让她勿要束缚了自己。
林羡并没有很懂渡伶的话,她明白大师兄与五师兄总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她从前若是想不通了,便不会再去想,可今日,她冥冥之中觉得,大师兄并非是单纯在开解她。
“小师叔。”林羡刚走出来,就被她的大师侄堵了个正着。
林羡眼皮子一跳:“……做什么?”
“小师叔,您与我师尊有什么谈了这么久啊?”常柏笑着问。
常柏这个人,就算林羡再看他千遍万遍,也觉得这个人与禅修阁格格不入。
很长一段时间内,林羡都怀疑她大师兄当初是不是闭着眼睛挑的徒弟。
“想知道?”林羡面对师侄时的模样又与方才截然不同。
常柏好奇心很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得到他小师叔一个称得上灿烂的笑容。
他听见自己的小师叔道:“想知道啊,就去问你师尊吧。”
常柏:“……”
若不是他如今打不过了,还真想造反一次。
于是,这个倔强的师侄在深深地盯着林羡看了半晌后道:“小师叔,您还是小时候讨人喜欢。”
小时候那小脸蛋哦,肉肉的,还好骗。
作为看着自己小师叔长大的人,常柏感觉自己被岁月深深地伤害到了。
林羡如今也不是从前了,她心平气和地哦了一声,而后还是道:“方才大师兄让你出来做什么还记得吗?”
常柏:“?”
他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兆。
下一刻,隔着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梵音:“孽徒,滚进来抄佛经。”
整个禅修阁里,也只有这个首席大徒弟能有被称为“孽徒”的殊荣。
常柏:“……”
方才还是敲木鱼呢。
林羡脸上带着笑意地目送自己的大师侄哭丧着脸走远。
听闻常柏被渡伶收为徒弟时太小了,还不会走路,出门都需要抱的程度,那时候夕遥宗的弟子还没有如今这般多,他被自己的师尊一手带大的。
而渡伶,得益于曾经照顾过师弟的经验,磕磕碰碰地带大了自己的大徒弟。
这对师徒,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父子。
常柏就像是渡伶的好大儿一样,因为没独自带过太小的孩子,渡伶曾经一度很宠溺自己这徒弟,以至于长大后,无法无天了。
渡伶出关后,禅修阁喜闻乐见的一道景观,便是大小佛修们堵在门口看他们的大师兄被修理。
简直大快人心。
——
秦三被渡伶要了过去。
他作为夕遥宗的大长老,即便是安行舟这个当掌门的,在他面前也不会独揽大权,渡伶不理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老宗主早些年便说过,掌门之位,应该由渡伶来当,后来阴差阳错,反而是安行舟坐上了这个位置。
林羡反而被大师兄按着在九尊阁内静养,这静养,也真的是静养,林羡每日的消遣,成了看徒弟练剑。
林羡:“……”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