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只有?她?能做。
即便叫那人经受委屈,明知真相大白?之后,她?将背负无尽的憎恨。
她?也不得不亲手毁去那姑娘寄予希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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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小义?一?觉睡醒已临近午时,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被?窝里连余温都?已散尽了。
她?愣了下,而后翻身坐起,视线在屋内扫过一?圈,再缓缓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不论是?她?的双眼?,还是?她?的灵识,都?告诉她?,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伸手朝枕头底下一?探,果然从下边掏出一?个未拆封的信件。
以前姬玉泫每次不告而别,都?会给她?留一?封信,如?今这个习惯仍未改变,只是?乐小义?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怅然。
她?平静地拆了书信,内里只有?一?页薄薄的信笺,字迹一?如?既往地清隽。
——刀祖、至淮、姥姥与青帝约战天山,天灾将临,神星汇聚,妾携《天罡·地煞》刀剑图谱,在剑神宗相候,万望当心。
乐小义?将书信叠好收起,起身穿衣。
床头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正是?姬玉泫替她?备好的新?衣。
她?推开门走出去,今日阳光明媚,天高云阔,群岛起伏,山峦外的雾气也都?消散开来,让人看着便觉轻松明快。
离开小院,她?径直去了内岛的湖心亭,常年?坐在亭中打坐的人已不知去向,想?必已然动身赶往天山。
乐小义?在亭中坐了一?会儿,吹着夏末温热潮湿的风,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心绪不如?预想?的那般躁动,反而出奇的平静。
即便她?就在此处观景,不去想?所谓的决战和天灾,若吞天兽来,就将这世界吞没?,总有?一?部分人,还能机缘巧合地活下来。
就算她?什么也不做,浮屠宫也不会任由吞天兽作恶,至少,三神首和曾经被?浮屠宫选中的那些人,会得到?浮屠宫的庇护。
香火依旧会传承,人类的文明也不会消失。
她?和姬玉泫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修为的高低,而是?眼?界和胸怀。
从幻
千世界玄天宫普度众生,再到?姬玉泫不顾自身性命四处奔波寻找七品神剑,姬姐姐从来都?着眼?于天下与苍生,除了在乐小义?身上耗费了过多的私心,姬玉泫所下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大局。
但?乐小义?却不同。
自她?与姬玉泫重逢,再到?后来历经种?种?劫难,不断追逐姬玉泫的脚步,被?迫做出一?个又一?个有?违她?私心的选择,其实本质上,她?还是?原来的她?。
她?眼?里没?有?天下,任天塌地陷,世界崩毁,她?也只在乎一?个姬玉泫。
所以,她?才追不上。
她?叹了一?口气,一?只鹤从湖面飞过,掉落一?片洁羽,盘旋落入水中,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上起起伏伏。
苏言卿踏上亭前石阶,行至乐小义?身后,柔声招呼:“你果然在此处。”
乐小义?回身,弯腰向苏言卿行了晚辈礼,唤道:“伯母。”
“现?在还叫我伯母?”苏言卿打趣地问她?。
乐小义?神情一?顿,随即浅浅笑了,无奈改口:“娘。”
苏言卿神态柔和,缓步走到?她?身边,招呼她?一?块儿坐下,方问:“玉泫走了?”
“嗯。”乐小义?点头。
苏言卿见她?如?此平静,不由又问:“你好像……早就猜到?了?”
乐小义?叹息一?声,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抱怨道:“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那你呢?现?在要怎么办?”苏言卿宽抚地拍拍乐小义?的手背,语调柔和地问,“打算继续留在岛上休养,还是?出去找她??”
乐小义?望向远处广阔的天空,静了一?息才道:“若过不了这个坎儿,神荒浮屠界都?没?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好像忽然变得豁达起来,说着说着竟笑了笑:“我们俩追追跑跑也有?十来年?了,彼此都?算了解,她?也料定了我会如?何选择。”
说完,她?胸口有?些闷,便轻咳了两声,把气顺匀了才继续说:“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没?有?天灾,硬是?用灵丹妙药吊着,我也活不过几年?。”
“如?果换做我是?
她?,同样也会着急,会不择手段。”
她?吐出一?口气,笑道:“同样都?是?赌,若能赢,便算了了夙愿,即便输了,不过也就是?一?死而已。”
“最怕不输不赢,死了一?个,留下另一?个,天人永隔。”乐小义?眼?角湿润了,苦笑道,“娘,您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言卿一?时语塞,面对乐小义?这番肺腑之言,她?竟不知如?何接话。
沉默中,远处忽然一?道身影飞快接近,几个起落便来到?湖心亭外,急匆匆地上前一?步,对亭中的苏言卿高声道:“代?岛主,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