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承在林外站了片刻,神情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么,待乐小义几人身影彻底消失,他转身快步走进云霄殿,问一个守门弟子:“张廷沣张长老在不在?”
守门弟子回他:“张长老在偏厅与仙尊议事。”
“多谢。”王晏承道了谢,转头朝偏厅所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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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殿在云湖岛北边,而长老所说的玉风殿则在云湖岛的南面,两殿弟子平日里少有来往,若非记名弟子大比,玉风殿的弟子很难到云霄殿去。
乐小义跟着玉风殿来的长老来到云湖岛南边,相比于人来人往的云霄殿,这玉风殿就显得过于清冷了。
其中有记名弟子大比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郭玉柏与净华二人的私怨。
净华仙尊毕竟是云湖岛上的主事,尽管郭长老门下弟子众多,但长老们也不敢明面上得罪净华,更有一些弟子在得到许可后,转头净华门下,玉风殿也没有那么多要务需要处理,往来的人自然就少了。
乐小义跟随长老进殿,及至殿后一处僻静的庭院,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院中,慢条斯理地斟茶。
院外的脚步声响起,他手中的茶壶也恰恰放回桌上,待院门打开,老者抬首看向院外,朝乐小义招手:“久闻乐少宗主之名,还请上座。”
乐小义闹不清郭玉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站在身前,朝郭玉柏拱手行礼:“晚辈乐小义见过前辈。”
郭玉柏只准备了一个客座,乐小义心如明镜,便示意天字影卫长暂时留在院外,自己一人步入院中,在郭玉柏对面的石凳落座。
“不知郭长老寻晚辈来,是有何事?”乐小义坐下后开门见山。
郭玉柏将其中一碗茶推向乐小义:“乐小友远道而来,郭某近两年听了不少乐小友的事迹,心觉投缘,故而请乐小友来玉风殿喝杯茶,聊聊天。”
乐小义哪里会信这冠冕堂皇之言,她笑笑,道:“郭长老抬举在下,晚辈不过较之常人多了几分气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还请郭长老莫再打趣晚辈了。”
郭玉柏笑呵呵地端起茶:“那乐小友品品老夫这云湖龙井,初夏时摘的第一批嫩芽,如今正是好入口的
成色,看看及不及你们剑神宗的清露白峰。”
乐小义闻言笑了:“郭前辈是爱茶之人。”
她依言品了一口茶,入口时微苦,但清新的茶香冲淡了舌尖的苦味,口齿间还尝出几分甘香,韵味悠长。
“确是好茶,若是寻常清露白峰,还不及前辈这碗上好的云湖龙井,得初春时节龙吟山巅上冬雪将化之时长出来的新芽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郭玉柏眼中笑意加深,乐小义这一番话说得诚挚,可见她也的确是懂茶之人。
这两年间横空出世的年轻后辈,若无过人之处,也不至于传进他的耳朵里,就他所知,连岛主苏檀都曾亲口称赞过乐小义。
从苏听云对乐小义的态度中也可见一斑。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请乐小义来。
乐小义刚品了茶,就听郭玉柏叹了一口气。
她放下茶盏,疑惑道:“郭前辈何故叹息不已?”
“当初老夫在外游历,途经大禹,曾与剑神宗一位长老投缘,有幸一品清露白峰,可惜,数百年前,这位老友坐化,老夫便再也未寻到过比当初那一碗更好的茶了。”
“这云湖龙井是老夫这些年一手栽培,从选种,栽种,到日日培土浇灌,从不假他人之手,可如今天地间,已难有人愿耐心听老夫只言片语。”
乐小义抿唇:“人难能有一位知己,实在可惜。”
郭玉柏又是一声叹:“乐小友可愿听老夫发两句牢骚?”
“晚辈洗耳恭听。”
“老夫来云湖岛已逾三千年。”郭玉柏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初来云湖之时,老夫恩师被仇敌所伤,加之年事已高,便退隐江湖,由老夫的师兄带领一众云湖弟子努力修炼,彼时云湖在整个蓬莱仙境中,实力最为单薄,遭受了不少冷眼。”
“后来云湖赶超一众先辈,以势不可挡之力崛起,可师兄却因一次外出,与恩师仇家相遇,被对方废了两腿。”郭玉柏言及此处,突然话锋一转,冷冷道,“而这净华,便是在师兄受伤之后一个月内,调往云湖,成为云湖岛主事的。”
乐小义目光微凝,心里有所猜测,大概明白了郭玉柏何故如此嫉恨净华仙尊。
说不得,他心里对当初师兄受伤之事有所怀疑,
可能一直对此心怀芥蒂,所以与净华仙尊的关系一直不和睦。
而净华仙尊不知内情,就算他知道,也无法自证清白,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乐小义听郭玉柏讲述过往,识趣地没有吭声。
因一直以来,净华前辈对她照料有加,她自是更偏向于净华,而且对于这些发生在云湖岛的往事,她没有立场评说什么。
郭玉柏也不是真的要她表态,他说这番话,或许别有用心,也或许只是单单的如他所说,发几句牢骚,找个不相识的人聊聊天,这个人是不是乐小义倒不那么重要。
乐小义是净华收入门下的弟子,又与苏听云一脉走得近,郭玉柏就算想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