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四散,乐小义等众多宾客笼罩在金光之间,有一些金丝也落到在场宾客身上,其中一根穿过虚空,点入乐小义的眉心。
乐小义疑惑地眨眨眼,比起那佛光中无可撼动的力量,这金丝则空若无物,金光内没有任何灵力波动,若不是真切地看着它出现在自己身上,乐小义甚至会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
这时,低头观察金丝的乐小义感受到几分异样,于是抬头四顾,蓦地发现,周遭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
鬼道宗的长老眼中有震惊一闪即逝,净华尊者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而那位身份成迷的苏听云则意外替挑起眉毛,眼神饶有兴味。
乐小义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同样震惊的左诗萱,小声问她:“表姐,这是什么?”
左诗萱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良久才道:“这是因果。”
“啊?”乐小义一懵。
回答了还不如不回答呢。
左诗萱摇了摇头,不再细说,乐小义一头雾水,周遭的视线盯得她如芒在背。
尽管不明就里,乐小义也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因为与这大佛相连的金丝,在大殿上一共就只出现了三根,一根在乐小义身上,一根与洛青河相连,还有一根,则没入大殿之后,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三根金丝让三个人成为大殿上的异类,乐小义无所适从,而洛青河倒是一副早有意料的样子,还朝乐小义投来嘲讽的浅笑。
乐小义皱了皱眉,连左诗萱都不把话说清楚,问其他人也不会有结果,说不定不是左诗萱不愿意说,而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异像。
闻法仪式持续了多久,金光就在乐小义身上停留多久,宾客们的目光陆陆续续收回,当金丝散去,佛光沉敛,法旬大师收功,缓缓起身,已没有人再盯着乐小义了。
法旬大师神情疲惫,背脊似乎又佝偻了一些,可见作此法对法旬大师的身体有所损伤。
左诗萱一声叹息:“刚才那一下,至少耗损了法旬大师十年寿元。”
乐小义心神为之一震。
作为一个无垢境的前辈,法旬大师以自身十年寿元,换取神佛对未来十年人世沉浮,天灾**的预判,普
法大典存在的意义不是菩提禅宗为自己谋利,而是造福于天下。
这种大无私的境界,难能可贵。
乐小义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亦自认自己没有这样高的觉悟,心中震撼难以言喻。
两名溯源境高手快步上前扶住法旬的肩膀,其中一人脸色忧虑,小声问道:“师父,是否勉强?”
法旬大师摆了摆手,示意两位弟子退后,他颌下胡须雪白,容颜苍老,浑浊的眼睛像笼了一层雾气似的,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竟是个无垢境的高手。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遂将两臂张开,点点金光于他头顶浮现,凝聚成几个黯淡的金色文字:天灾**。
此句一出,法旬大师噗的一声口吐鲜血,踉跄着退了好几步,身后弟子欲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阻止。
台下一片寂静,年长些的宾客一个个眸光晦暗,而像乐小义之流,则一脸懵懂。
闻法仪式卜算出来的四个字,天灾**,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寂静之后,来宾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惶恐不安,有人面露怀疑,也有人愤而起身,大声道:“住持,敢问这天灾**是什么意思?”
乐小义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周围起哄之声不断,唯前边几排大家之客没有声息,看不出彼此间的情绪。
法旬抬臂,按捺喉间腥甜,压下惶惶不安的私语声,战战巍巍地开口:“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住持虽然看起来身子骨薄弱,已是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模样,但他到底是个无垢境的高手,台下喧嚣很快平复,法旬遂长叹一声,喃喃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天灾**。”
所有人都看着他,乐小义不禁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这不好的预感很快便应验了。
法旬大师面朝众宾行了一礼,盘膝坐下。
他手中佛珠呲啦一声断裂,一百零八颗上好的檀木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还有一颗滚至乐小义身前。
法旬大师的弟子猝然间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衲窥见十年间,菩提禅宗将有一难,恐遭倾覆,今日便借此机会斗胆一窥百年之后的人间。”
法旬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将人群
炸开了花。
菩提禅宗将有一难?什么样的劫难竟会倾覆如此浩瀚的宗门?
方才那一句天灾**,竟不是对未来十年的预判,而是未来百年?
法旬大师得知菩提禅宗可能不复,竟毫不犹豫地耗损百年寿元,以窥未来?
不论哪一条,对来客的冲击都难以言喻,乐小义更是震惊到目光呆滞,不知作何反应。
未来百年,概括成四个字,竟是天灾**。
法旬的咳嗽声将台下的喧嚣压下去,台下安静一些,便听他道:“老衲时间所剩不多,还请诸位听老衲把话说完。”
仅剩的一点嘈杂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