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乐小义一张脸红成猴子屁股,又嗔又恼,左表姐怎么什么都说?!
左诗萱扒开她的手,哼道:“怎么,你自己做的事儿,还不肯承认?”
乐小义羞怒:“我哪里不承认?”
“所以就是承认了嘛?那还不让人说?”左诗萱笑容温和,但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乐小义跺脚,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左诗萱是这样的表姐!
“那你也不能……不能……”乐小义羞得不行,哪有当着人娘亲的面说人心上人的!
左诗萱朝床铺所在靠了靠,朝乐小义撇撇嘴:“你把我的消息卖给洛青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天?”
乐小义目瞪口呆,左诗萱在这儿等着她呢!
“娘!您不能听左表姐胡说八道!”情急之下,乐小义想也没想,一声“娘”脱口而出。
左诗萱眉梢一挑,眼里笑意深了些,自然而然地接话:“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这个人,怎么做了坏事儿都不认呢?”
乐小义急:“什么坏事?我哪有干什么坏事?!你……”
乐小义话音一顿。
“啊……”
左诗萱注意到乐小义神态的变化,亦顺着乐小义的目光看向床上,顿时喜上眉梢。
左云琴眼睑颤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瞳孔失焦一阵,而后聚在乐小义身上。
乐小义与左云琴对视的瞬间没由来一阵紧张,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手脚都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放,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得沁出一层汗。
她喉咙动了动,刚才顺顺利利喊出来的那声“娘”现在又卡在喉咙里,直到左诗萱用手肘抵了一下她的胳膊,催她:“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乐小义如梦初醒,先瞪了左诗萱一眼,这才埋下头咬紧唇,挤出声音来:“娘。”
话音一落,乐小义好一会儿没听见回音,正尴尬着,忽听左诗萱惊讶:“姑母,您哭什么呀?!”
乐小义猛地抬头,果见左云琴眼角有泪汩汩而流,她心尖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得皱起了眉。
“娘。”乐小义又唤了声,一步迈到床边,替左云琴拂去眼角的泪水,“您别怕,尉迟家的那些人不能再欺负您
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左云琴眼泪止不住,她抬起手,握住乐小义的指尖,乐小义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但她看着左云琴温柔的容颜,硬是克制住了抽回手的冲动。
“小义。”左云琴嘴唇微颤,吐出这两个字。
她泪眼模糊,第一句话却是:“娘对不起你。”
乐小义心里泛酸,噗通一声就在床边跪下了,脑袋埋在左云琴的臂弯里,将自己通红的双眼藏了起来。
左诗萱看见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悄无声息地起身退出去。
左云琴一下一下轻抚乐小义的后脑勺,乐小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埋着脸哭了多久,她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股酸涩的情绪来势汹汹,怎么忍都忍不住。
直到哭够了,她才想起来回答左云琴方才那句话,一开口眼泪又掉下来,抽抽噎噎,语不成声:“没有……呜,您没有对不起我……呜呜……娘……”
乐小义哪里想得到,她本来想安慰左云琴的,结果自己抱着左云琴嚎啕大哭,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最后干脆放弃了,抱紧左云琴的胳膊,呜呜咽咽地说:“我好想你啊。”
哪怕从小就与父母分开,乐小义却从没觉得自己不幸,不论是对她视如己出的养母,还是姬千城一家,以及后来她到剑神宗,柳清风和祁剑心也给了她如同慈父的照顾。
她是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便也懂得感恩,体谅别人的苦衷。
哪怕幼时辨不清好坏,曾怨过,恨过,后来她长大了,得知父母的遭遇,她心里那点不甘心也随风而散了。
她真的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所以左诗萱与她相认,告诉她左云琴就是她的生母的时候,她那时就觉得,好像自己一下子就有了根了,有了血缘相亲的家人。
尽管她们分隔两地,还从没见过面。
真正见到左云琴的时候,乐小义又难免情怯,这种感觉很复杂,害羞窘迫不敢相认,可她心里仍怀着憧憬和爱戴。
当那一句“娘对不起你”从左云琴口中说出来,乐小义积压在心里的感情便如山洪爆发,汹涌澎湃。
乐小义不知道哭了多久,久到两眼通红,声音都
哑了,才勉强停下来。
她脑袋斜倚在左云琴肩头,想起药神谷神医说左云琴求生意志不强的话来,想了想,便道:“娘,我跟你说个事儿。”
“你先起来,别跪着了,地上凉。”左云琴温言软语,轻轻拨了拨乐小义的肩。
乐小义依言起身,将左诗萱先前坐的凳子拉过来,身子像没长骨头似的,又伏到床边。
左云琴将乐小义鬓边的发往耳后别了别,露出那张盯着两只兔子眼的清秀小脸儿,问她:“你刚才要说什么?”
“就是……”乐小义张嘴,斟酌了一下字句,这才道,“关于我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