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其人样貌?”主座上的姬玉泫终于睁眼,话音柔若无骨。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衣裙,身子慵懒地倚靠在座位上,右手撑在腮边,长发未束,拂落肩头,苍颜红唇,妖而不媚。
“是,属下看清了。”匪首伏地,不敢抬头,将自己今日所见悉数禀报,“坏事之人一男一女,女子容貌清秀,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脉元境巅峰修为,她一招刺伤属下两个脉元境巅峰副手,其真实实力应该不止脉元境。”
“此女身后男子身材高大,带了半块面具,无法探知修为,也不知其年岁。”
此人话音落下,半晌没有回音。
秦幼渊扭头看向主座之人,意外地发现姬玉泫竟然在出神。
她眯了眯眼,唇角勾起饶有兴味地浅笑:“少宫主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姬玉泫闻声回神,罕见地沉吟起来。
秦幼渊一点也不着急,拖着下颌偏头微笑。
匪首没有等到姬玉泫发话,座上两位一个比一个笑得瘆人,他将脑袋完全贴在地上,肩膀抖若筛糠。
姬玉泫握绣囊的左手稍稍收紧,没回答秦幼渊的话,反而自言自语地小声道一句:“靖风镖局……我先前,是不是往靖风镖局放了个人?”
“不错。”秦幼渊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叫何云露,是剑神宗的弟子。”
剑神宗……
姬玉泫眉头轻拧,她忘记这个人的长相了,方才依稀记起来有那么件事儿,却忘记了她把何云露举荐到靖风镖局去的初衷。
她的记忆力一直不错,对见过的人更是过目不忘,除了不知因何缘故忘记乐小义让她耿耿于怀外,像这样想起一个人,却忘了对方的模样,也忘记了自己当初那样做的目的还是第一次。
难道她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姬玉泫颇觉困扰。
不过一小会儿,姬玉泫眉头皱了四五次。
这还是以前那个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姬玉泫吗?秦幼渊颇觉稀奇。
“你下去吧。”姬玉泫突然说。
匪首如蒙大赦,忙不迭叩谢姬玉泫,起身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秦幼渊保持着原本的姿态,笑吟吟地等着姬玉泫主动开口替她解惑。
“这
两个人不要动。”姬玉泫道,“这趟镖我亲自去取。”
至于这个决定包含了多少私心,姬玉泫自己也不知道。
“去哪儿取?靖风镖局,还是……秦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幼渊眼里笑意加深。
姬玉泫听秦幼渊这么问,立即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白了她一眼,笑哼:“你想去哪里?”
秦幼渊开始装傻:“少宫主在这里,自然由少宫主做主。”
“你可以当我不在。”姬玉泫坏心眼地笑了笑。
秦幼渊侧头望向门外,入秋了,院子里的树绿叶变成黄叶,风一吹,就扑簌簌往下落。
秦幼渊突然伤春悲秋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
·
半日后,乐小义一行人来到靖风镖局所在的城池黔和,这趟镖走的是秦氏的镖物,具体是什么乐小义不知道,但当天晚上就会送到秦家大院去。
镖局的人听说乐小义要找何云露,便告诉她何云露今晨就离开了镖局,应该是去了秦府。
乐小义想起何云露的确说过要去找秦韵的话,便也没有在镖局久留,直接上秦府拜访秦韵。
王秉贺惴惴不安,总觉得不放心,这趟镖的东西放在镖局太久恐怕生变,所以待乐小义二人走后,他亲自挑了几个好手,将刚刚到达镖局的东西送到秦府去。
祁剑心的身份不方便见太多人,自己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乐小义于是自行去了秦家大院。
秦府管家将乐小义领进门,让人去请秦韵,自己则留在厅中替乐小义上了热茶,请他们稍候。
秦韵见到易容后的乐小义时还愣了一下,直到乐小义朝她微微一笑,她看着乐小义的眼睛才忽然明白过来,立时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意会道:“易姑娘请跟我来。”
秦韵将乐小义领到自己住的宅院,让人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如果易姑娘不急的话,先在府上住两日,让秦某做东,请易姑娘在忝州玩两天再去济州。”
乐小义微笑着应了下来:“客随主便,全听秦姑娘安排便可。”
乐小义刚放下东西,何云露便来了。
因先前与乐小义约定了要一起回剑神宗,何云露今晨来秦府时,秦韵也给她安排
了一个房间。
傍晚,秦韵在院内设了小宴,与宴之人就只乐小义和何云露,乐小义除了易容,三人在院中饮酒谈天,气氛融洽愉快。
说起这些年的江湖见闻,乐小义和何云露的见识都没有秦韵广博,以往因为秦府有一个秦幼渊,秦氏姐妹二人关系不融洽,秦韵不常在忝州常住,大多大多时候都跟随镖局的走南闯北。
这也是何云露听闻秦氏便只知秦幼渊的其中一个缘由。
后来秦幼渊无故失踪,秦家对外给出的说法是为了秦幼渊为继承法典而闭关,所以不再公开露脸,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