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门掌门轰然倒地,喉间血如泉涌。
“聒噪。”出手之人冷冷地嗤了句,声如箫竹,虽有韵致,却格外清冷。此人戴着一顶帽檐很宽的斗笠,看不清长相,只能从声音辨别出她是个女人。
各派高手顿时骇得脸无人色,玄天宫何时竟招募到这等弹指间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薛邵易看着远处那人,脸色也白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质询“砚如初!月寒宫有恩于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砚如初弯着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你管将我当进贡之物送往都城叫恩?”
“砚如初!你只是一个低贱的娼妓之后,我们送你入皇都享受荣华你却不识好歹!你得罪使臣不说,还敢逃逸,当初我惩处你,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恨就恨你命该如此!”薛邵易怒声辱骂,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是啊,我命该如此。”砚如初笑出了声,忽而嘴角一撇,“那我今日要杀你,便也是你命该如此!你这么快就忘了寒清尘是怎么死的了?”她根本不屑于同没长良心的人争辩。
提及寒清尘,薛邵易两只眼睛几乎瞪出血来,他攥紧了手中剑柄,嘴里嗬嗬有声“你怎敢动清尘?!就算你恨我,那你就来杀我!但你伤及无辜,我便不能饶你!”
到了此时,砚如初连嘴角都懒得弯一下了,冷冷道“呵,无辜?可真是会倒打一耙,我是出身卑贱,可你们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你们每年以幼女进贡不是寒清尘拿的主意?你们要送我去做人胯|下玩物,我还要对你们千恩万谢不成?我的眼睛是你废的,脚筋也是你挑的,你剜我心头血为寒清尘做长生丹,那个女人还妄图替你脱罪,当真无辜?可笑至极!你既然这么爱她,怎么不去九泉陪她?”
砚如初每说一句,薛邵易的脸便白一分,旁边其他几个门派的高手脸色也连连变幻,看向薛邵易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妖言惑众!”薛邵易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眸,“各位!玄天宫妖女不除,极北门派便无安生之日!还请诸位与我联手,除去此女!”
冰龙门来时路上死了人,仇记在玄天宫头上,第一个附和薛邵易“不错!此等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心智扭曲,她说的话不能信!”
其他几个门派的高手各自斟酌了一下,先后表明了立场,他们和月寒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玄天宫多存在一天,就会对他们造成数不尽的麻烦。
这次他们劫各派进贡之镖如探囊取物,下次他们要做什么,又有谁能阻止?
何况,他们几个宗派的高手几乎全部出马,居然还只是勉强能得上风,让玄天宫继续发展下去岂还得了?
许多不为人道的秘密整个极北地区各大宗派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又岂止薛邵易一个如此为人?若叫玄天宫横插一杠,江湖便乱了套了,他们不允许一个比他们强大太多的势力存在。
何况,玄天宫还是魔教。
“妖女就是妖女,哪里需要那么多废话!直接动手!”凌风殿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刀客冷哼一声,第一个冲出来,欲破玄天宫阵线。
这一动就仿佛在热油里滴进一滴水,整个油锅开始噼啪四溅。
所有人齐齐动手,双方人马碰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莫江流和贾勉也要闯入战圈,却被身后黑衣女人喝止“我去。”
说话之人,正是以斗笠遮面的姬玉泫。
“可……”莫江流还想说什么,被女人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开口。
砚如初眉头微蹙,最后也没阻止,只道“你伤未好,昨日又大动干戈,隐有复发之势,切不可勉强。”
“我知道。”她的身体她当然清楚。
可她若不出手,凭砚如初带来的这几个人,根本无法应付几派联手,这些跟随砚如初的高手随便死一个,对砚如初现在的的势力都是极大的打击。
再说了,她这次来,就是来帮砚如初报仇的。
也算是为自己报仇吧。
七年前她来此,因浮屠宫任务闯月寒宫救出砚如初,在月寒宫众的围攻之下受了极重的伤,其中伤势最重的那一剑,便也是拜薛邵易所赐。
后来她又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栽培砚如初,如今终成气候,是时候收拾残局了。
姬玉泫从砚如初身后走出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月寒宫两个高手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欲以人数优势灭姬玉泫的风头。
锃——
姬玉泫手中长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两朵血花顷刻间自那二人喉间绽放开来,他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呼吸就被切断,嘴里再也发不了声。
两个人不分先后坠落于地,发出沉闷的死亡之声。
眨眼间连损两人,薛邵易骇然色变,小师弟愤恨地朝姬玉泫扑过去,下一瞬,姬玉泫手中剑锋便捅进他的喉咙。
没有人看清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姬玉泫有先天修为在身,这些都处于后天境界的武林高手连一个髓元境都没有,对她而言比蝼蚁强不了多少。
小师弟落地后还挣扎了好几下,扑得满身鲜血和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