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突兀出现,惨叫声随之而来,众人心头猛然一沉,纷纷亮出武器,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变故就发生在吴风身后,吴风骇得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犹豫抽剑出鞘,一按身侧石棺,翻身退到石棺后,同时抓住齐珞的胳膊,借石棺遮掩飞快后撤。
乐小义和何云露则是在怀法一声“退”的指令后也跟着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是非之地,五人明明同属一个小队,却俨然分成两拨,一到关键时刻,吴风自顾不暇,便不理会乐小义和何云露的死活。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最后一座石棺,当那情形映入眼帘,人群中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上前查看石棺的那两名士兵一人背上插着一把刀,被钉在洪远峰那一座石棺侧壁外,身下鲜血淋漓,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而行凶之人正吊着腿坐在棺盖上,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面无缁须,身上穿着套破破烂烂的黑皮甲,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吊着双凶戾的眼睛,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
他有一双噬血的暗红眸子,此时死死盯着人群中的梁毅“梁副统,数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言罢,他又环视入口处一众江湖侠士,嘿嘿一笑“梁副统好手段呀,从哪儿找来这一帮替死鬼?”
来援侠士纷纷色变。
梁毅看清来人时,眸光闪了闪,此时听其人所言,顿时脸色一沉,忙厉声打断他的话,喝道“贼子薛阳!”
“还不快将小姐交出来!”他握紧手中大刀,横眉竖目地怒斥,“都统大人收你做义子,将你视如己出,你为什么要背叛?!”
“视我如己出?”被唤作薛阳的中年人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哈地笑出了声,一只手探入石棺内,将洪远峰的尸体抓了起来,当着梁毅的面用力晃了晃,“你可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收我做义子?”
众人见薛阳作为,皆眼露嫌恶,任他有天大的理由,如此糟践一个死者的尸身,都是不可饶恕的恶举。
梁毅自然发现了场中侠士眼神的变化,他定了定心神,冷冷谴责“哼,江州何人不知?都统大人赏识你的才能,怜你出身低微,无依无靠,便想替你庇护,而你却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都统大人一番好心喂了个白眼狼!”
围观之众眉头越皱越紧,若真如梁毅所言,这薛阳当真不是东西。
“哈哈哈哈哈!!!怜我出身低微!!可笑!太可笑了!”听梁毅说完,薛阳难以自持地笑出了眼泪,他手里的刀猛地一横,将洪远峰拉向自己,摆正了脸,用刀背抬起洪远峰的下颌,笑道,“我与这个老匹夫长得如此相像,你们难道以为是巧合不成?”
梁毅没想到薛阳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对比薛阳和洪远峰的样貌,顿时脸色急变。薛阳的确和洪远峰长得相似,眉眼之间简直与洪远峰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薛阳满意地看见众人眼里浮现错愕震惊,薄薄的唇角冷冷一勾,讽刺道“我是出身低微,可这个为了功名利禄攀附权贵,抛家弃子的穷秀才,他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薛阳的长相与洪远峰有相似之处是一个铁证,四周的看客不由自主眼露疑惑。
洪远峰声名赫赫,他们在来之前自然也了解过一些洪远峰发迹的经历,知道洪远峰在入军之前科考落榜,参军后入赘袁氏,娶了袁天河的女儿,这才为他后来的发展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础。
可依这薛阳之言,洪远峰的为人似乎并不如外面传的那么好。
吴风眉心紧拧,齐珞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而乐小义则与怀法何云露对视一眼,各自露出莫名的神色。
她们深入密道,一路上死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找来这里,眼看又有一场风雨,却连被抓走的洪梦儿的影子还没见着。
梁毅大惊之下愣住,待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急斥“住口!胡说八道的玩意儿!谁允你口出秽言,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吗?嘿嘿……洪远峰的为人之恶劣远比我说出来的更恶心千倍百倍!”薛阳眼神怨毒,一把将洪远峰的尸体扔回石棺,脸上尽是嫌恶之色。
“你们以为袁天河为什么会死?以袁天河的武功,就算被朝廷重兵围剿,怎会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手里?是洪远峰无意间得知袁天河豢养私兵的秘密,将这件事捅出去后,他又借其妻之手给老丈人下毒!”
“那袁天河的女儿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洪远峰这样的人,袁天河伏诛后洪远峰顺理成章地上了位,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他又偷偷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晓洪远峰秘密的人!可惜啊,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女儿也得知了事情真相!”
“我娘死后我就去军营里找他,然而他不肯公开我的身份,只让我做个义子,看似处处优待,却从未想过替我正名!我心怀怨恨,决意要报复洪远峰,便假意与洪梦儿打好关系,竟意外得知如此真相!”
薛阳说着,肩膀笑得直颤“可真是没想到哇!一个人竟能无耻到如此境界!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来援江湖人的眼神已彻底变了,从怀疑茫然到愤怒,他们感觉自己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