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与当地老百姓的矛盾,可谓是由来已久,简直到了‘苦大仇深’的地步。
只不过若是没有苏娇杨投江自尽这回事,知青们不知道还会忍多久。
苏娇杨投江自尽就等于是一粒掉进了汽油桶中的火星,直接将整个情形都引向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都不用苏娇杨自己去讨公道,柳蔓就带着一众知青去帮她讨了,大多数人都是拿苏娇杨被杜家诓骗的事情作为借口,向知青办不断施压,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地为自己争取回城的机会,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真心看不惯杜家做法的,只不过这样的人在少数。
同那些群情激愤的知青们比起来,苏娇杨反倒是最冷静、最理智的那一个。
苏娇杨对杜振华是有喜欢的,不然也不可能答应同杜振华结婚,但发生了这件事后,她实在不敢信任杜振华了。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从来都不是一方发号施令,另外一方言听计从,更不是双方各过个的生活,各做各的主,各走各的路。
日子若是想要好好地过下去,便应当是两个人互相尊重、互相商量、互相扶持。
杜振华很明显做不到这一点,他能在结婚的当天晚上就跑出去‘追梦’,并且一点都没有安顿家里,导致杜老太将怨气都撒在了苏娇杨身上,这让苏娇杨该如何自处?
苏娇杨想得很明白,杜振华并非良人,她已经看清楚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比较大而已。
哪怕她没有选择任务二,同杜振华的婚也是必须离的,这点无须犹豫。
想到自个儿背井离乡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支援建设,白白搭上了几年青春韶华,还被人骗了婚……苏娇杨就头大如斗,懊悔不已。
柳蔓带着一群知青去县里讨说法,一直讨到傍晚才回来,这些知青个个都精神抖擞,看着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就连柳蔓都不例外。
柳蔓把苏娇杨单独扯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娇杨,我们刚刚去县知青办的时候,在那边听到一个大消息,关乎我们命运的大消息!”
苏娇杨愣住,“什么消息?”
柳蔓咬了咬嘴唇,凑到苏娇杨耳边,说,“县知青办的人说了,上面的大领导决定要恢复高考了,听说上头的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呢!最快今年过年前,最慢就是明年六月份,肯定会考一次,面向的学生就是之前已经念了大学,但是被迫停课的这批人,也就是咱,还有就是那些原本就是高二高三的学生。”
苏娇杨心里一咯噔,差点后仰倒地。
她抓住柳蔓的胳膊,问,“蔓蔓,今年是哪一年?”
柳蔓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苏娇杨,“七七年啊,还能是哪一年?你是不是在怒江里泡了泡,脑子都给泡进水了?”
听柳蔓这么一说,苏娇杨脸色瞬间就白了。
“现在是七七年……没错!没错!就是七七年!”
她在那智障系统中看到过,就是七七年十二月份恢复的高考!
原先她还不大相信智障系统中展现出来的一切,可现实居然严丝合缝地对上了……那岂不是说,历史将来的走向也会和系统中展现出来的那样?
苏娇杨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样,连呼吸都不通畅了。
柳蔓见苏娇杨大喘着气,还以为是苏娇杨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赶紧问,“娇杨,你怎么了?我们走的时候不是同你说了吗?你先躺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你别胡思乱想,杜家的事情我们帮你料理,你安心歇着就是。”
“对了,娇养,同杜狗剩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这你得给我交个底。”柳蔓斜眼看着苏娇杨,生怕苏娇杨变成爱情的脑残拥护者。
苏娇杨苦笑了一下,道:“我能怎么想?摆在我面前的,除了离婚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算是醒悟了,我妈说的没错,嫁人不是嫁一个人,而是嫁给一家人,但凡这个家里有一个看不上你的人,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往后的日子就绝对会过得磕磕碰碰,永无宁日。杜振华对我还算好,可他.妈看不上我,我便不应当嫁给他。”
“离婚吧,反正我们俩也没扯什么证,就是找村里的人见证了一下,代表性地写了一张纸,原先还说等结婚之后再去民政局补办呢,现在看来倒是省事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同杜振华离婚,然后好好准备高考的事情,争取能考回津大去。蔓蔓,支援农村建设快十年了,还是读书好啊,哪怕十年前学的东西都已经丢掉了,我们也得全部捡回来。”
柳蔓见苏娇杨不似在作假,终于松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依旧忘不了杜狗剩呢!赶紧离婚,这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男人不能信,你想想你们俩相处的时候,他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结果呢,和放屁一样,连自家老娘都搞不定,居然有胆子说给你未来!”
苏娇杨捏了柳蔓的腰一把,“你就别戳我伤疤了行不行?我现在不想听到他,只想好好学习,好好准备高考。”
柳蔓也乐了,她凑到苏娇杨耳边,嘀咕说,“这还用你说?又不是只有你想通过高考回城,大家都想。”
“我们刚刚从县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