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国师,我从未见过彩翁对旁人热情过,尤其这还是个陌生人。钮喜他们与彩翁相处时间也不算特别短,可它对他们还是爱答不理的。
我不由提高声音,“彩翁!”
话才落,就看到那位覃公子一把抓住往他衣领扑的彩翁。我心里一急,连忙走过去,“这位公子,这是我养的鸟,刚刚它冒犯了你,我同你赔罪。”
覃公子转眸望向我,那瞬间我看清他的脸,也瞬间明白姜楚琦为何对他如此宝贝。
这位覃公子的确是个美人,还是个看上去如西子捧心的美人,玉容苍雪,唇色泛白。天气还不算特别寒,他却已经戴上暖袖,右手放于其中。
他眼神幽幽地望着我,让我有些怔愣,不过我还记得被他抓在手里的彩翁。
彩翁显然生气了,正疯狂地用尖喙戳覃公子的左手。
“这位公子?”我又开口道。
覃公子总算将彩翁还给我,可他不是松开彩翁,而是将彩翁放在我的手里。手指难免碰到一起,于此同时,钮喜过来了。
他防备地将我和覃公子隔开,而到我手里的彩翁才得自由,居然又往覃公子那边飞。
这般不寻常,我觉得奇怪。
但彩翁没几下又被对方抓住,再次被还回来时,我不禁有些尴尬,“抱歉。”
覃公子摇摇头,似表示无事。这时,他的仆人拾了帕子出来,“公子,外面风这么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覃公子点头,转身往东暖阁的方向走去,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总算不往覃公子身上扑,但依旧眼巴巴望着的彩翁。
回房后,我问彩翁,“你刚刚怎么往那个人身上飞?”
彩翁歪了下脑袋,“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香味。”
香味?
刚刚我离那位覃公子算得上很近,他身上是有香味,香味好像是用来遮盖自己身上的药味的。不仅他身上有药味,连那个贴身照顾他的仆人身上也有药味。
看来,覃公子确实是个体弱的人。
因彩翁只说闻到对方身上有香味,我以为彩翁是闻到类似食物的香味,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午,覃公子身边的仆人又过来了,说是为了谢我们早上帮忙,给我们送了一份糕点过来。
我本想拒绝,但又怕拒绝,对方下次又送其他东西过来,就收下了。
糕点上面洒了芝麻,而我素来不爱吃芝麻,这盘糕点大半进了娄川的肚子,而才到傍晚,娄川就开始拉肚子,一直拉到戌时末。
娄川没用晚膳,白日都好好的,就是吃了这盘糕点出的问题。我们对吃食素来小心,每次吃之前还会用银针试毒。可怜娄川一个强壮大汉,拉了几个时辰肚子,面黄如蜡,虚得脚都发软。
“那个夜夜弹琴,不睡觉的病痨鬼,居然在糕点里放东西,老子……”娄川对上我的脸,顿时将“老子”改成了“我”,“等我好点,我要把那个病痨鬼打得满地爬。”
宋楠拧起眉头,“现在我们在东宣王府,不能随便把事情闹大,还不知道这府里有没有藏朝廷的人,公文在我们到之前就贴了。”
宋楠说的有道理,我们能进东宣王府,朝廷的人也可以,他们也许正藏在王府里,准备在不惊动东宣王的情况下,秘密地处理掉我们。
至于覃公子这盘糕点,大概是他以为我要跟他争宠,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他应该不会是朝廷的人,若是,这盘糕点就不仅仅会让人拉肚子了,应该是穿肠毒药。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也是提醒了我们,很多药是银针检查不出来的。
因此接下来,我们对送过来的吃食都格外小心。姜楚琦每日都会过来看彩翁,我干脆从他那里拿了一个腰牌。有了这个腰牌,就可以自由地出入王府。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不吃王府送来的吃食,而是从外面买。朝廷的人不至于能猜中我们每日会买什么。
不过腰牌是用彩翁换回来的。
彩翁被迫在姜楚琦手心里呆了一会,这让姜楚琦欢欣鼓舞,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对彩翁说:“我明日再来看你。”
彩翁早已嫌弃地去洗澡去了。
我喊住姜楚琦,“节度使,不知你父王何时能回来?”
“明日就回来了,对了,你跟隔壁的覃公子见过了吗?”姜楚琦突然提起住在一墙之隔的覃公子。
我点头。
姜楚琦说:“你也觉得他长得好看吧?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他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比覃公子好看的人,我倒是见过。
猛然想起一个不该想的人,我脸色难免变得难看,也不想跟姜楚琦寒暄了,说自己还有事,就将人送了出去。
明日东宣王就要回府,今夜我们几人都不敢睡得太死,也有人轮流守夜,怕有意外发生。平时夜里爱弹琴的覃公子却不弹琴了,我连听几日,都快习惯了。
我怕睡太熟,是裹着被子趴在桌子上睡的,睡到一半,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敲门。
“小九,喜哥!快醒一醒!外面好像起火了!”
我脑海里那点睡意登时没了,连忙坐起。钮喜也从外间绕进来,他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