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上身未着一物, 大片白皙肌肤一览无余。傅浅知看一眼就立刻松手,把被子盖严实了。
容与却直接坐起身,被子滑落, 露出雪白的肩头。他碎发凌乱, 语气慵懒:“在你浴室里洗了个澡,找不到换的衣服, 我总不能就这么出去吧。”
傅浅知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谁准你在我浴室洗澡的?”
“不然我要两天不洗澡吗?”容与惊讶道, “我可受不了。”
无尽监狱没那么好的生活条件,供水时间和供水量都有规定。犯人们平时早晚洗漱,都是洗把脸洗个脚就完事儿,还要留点水自己洗衣服。澡堂半个月开放一次,那时候才能完完整整洗一个澡,而且还是一群臭男人共用,在浴汤里撒尿办事的比比皆是。
一个月洗两回,和一群人共享浴池。容与想都没想过。
傅浅知想到容与和一群男人一起洗澡的样子……那是有点难为他。
澡堂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半个月一次的放纵,压抑惯了的囚犯在浴池里寻找目标,看上谁就当场办事, 堪称聚众淫.乱。容与那模样,就算旁人碍于实力不敢侵犯, 恶心人的视线也绝不会少。
想到那些会黏在容与身上的下.流目光,傅浅知突然觉得,让人用一下浴室也没什么。
他也不喜欢别人那样盯着容与看。
但这不代表容与可以不穿衣服钻他被窝。这是两码事。
“怎么没衣服换?”傅浅知问, “监狱会给犯人发两套衣服。你另一套呢?”
每个犯人入狱时都会发两套囚服以供换洗,新的一年再发两套新的。当然长年累月这也不太够用,洗澡又只能半个月一次,基本就是监狱里大家一起发烂发臭。
可容与才进来两天,怎么会没衣服换。
容与:“昨天一套今天一套, 不就没衣服了?”
魔王天天换衣服,从来不重样。
傅浅知:“昨天换下来的那套不能穿?”
“没洗怎么能穿?”
“为什么没洗?”
容与理直气壮:“我像是会自己洗衣服的人吗?”
傅浅知:“……”
确实不像。
“你懒还有理了?”
“为什么没理?我就是不会洗衣服啊。”
对话到此结束,傅浅知抬脚离开了。
五分钟后,傅浅知回来,把一叠新衣服扔到床上:“穿上衣服,回你房间。”
摆在容与面前的是十套一模一样的灰色囚服。
容与不为所动:“不要。”
“……衣服也给了,你还想要什么?”
“丑。”容与挑剔道,“这颜色款式也太丑了。还有这材质,穿身上我都嫌伤皮肤,你摸摸这布料,多粗糙不舒服,就不能给我定制几套……”
“纪清瑜。”傅浅知唤他的名字,耐心逐渐告罄。
“这是囚服,不是高级定制。这里是无尽监狱,不是你家。适可而止。”
这话已是警告。
他可以适当纵容,但容与任性太过了。
容与抬头看他一眼,没再说话,把一叠衣服挪到一边,躲进被子里背对他继续睡了。
“……”
傅浅知皱眉:“你是在跟我闹脾气?”
容与蒙着被子没理他。
傅浅知感到不可理喻。
他有什么资格跟他闹?
他又不是他的谁。
傅浅知想把容与拉出来,一想到青年被子底下可能身无寸.缕,又有些犹豫,掀被子的手也顿住。
想要自己离开换间房睡,又不甘心。这里是他卧室,对方鸠占鹊巢,他凭什么退让?
傅浅知进退两难,思来想去,干脆也上了床,扯过一半被子躺下来,直接熄灯睡觉。
两人中间隔了个红鲤鱼抱枕,虽是盖同一床被子,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幸一张床够大,这样也塞得下。
就是有点尴尬。
想到对方被子底下什么都没穿,傅浅知就浑身不自在,连碰一下都不敢。
容与不觉得有什么,傅浅知却尴尬得脸都红了。
傅浅知忍不住道:“你就不能穿件衣服?”
卧室开了空调,温度调节得很暖和,倒不会觉得冷。只是这样……很奇怪。
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
容与声音轻飘飘的:“都是男人,在意什么?”
傅浅知语气不善:“你要在我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典狱长大人很想赶我走?”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为什么典狱长大人不对我动手?”
“……”
“典狱长大人明明就很想和我一起睡。”
“闭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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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身边多了个人,晚上会更睡不好觉。
没想到傅浅知这晚睡眠质量前所未有的好,前半夜就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大清早,傅浅知翻了个身,感到红鲤鱼抱枕的功效强了很多。他许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抱枕手感也比往常柔软很多。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