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现在又是那样一副德行,他能去哪儿?
殷宸想想自己离开之前,弗里德希死缠着她说的那些臭不要脸的莲言莲语,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句赌气吃醋的“离家出走”之类的意思。
她迟疑了,她现在对于男朋友的心智程度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一找的时候,一只通体全黑的小鸟飞到窗边,扬起清脆婉转的歌喉,小巧精致的爪子拨弄来去,扑扇着翅膀蹦蹦跳跳吸引她的注意。
殷宸看了看这只臭不要脸扮嫩卖萌的翅鸟,到底松了口气,无奈说:“带路吧。”
然后殷宸就在东面不远处的一座火山上找到了弗里德希。
翅鸟欢快地跳到他屈起的指节上,邀功一样用一边翅膀指着缓步走上来的殷宸晃啊晃。
弗里德希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漫不经心往它骄傲挺起的小胸脯弹了一下,浓郁的黑暗力量涌入,翅鸟兴奋地喳喳两声,然后幸福的闭眼直接倒了下来,啪嗒一声直挺挺摔在地上,宛若一只死鸟。
殷宸:“...”
弗里德希惨无人道地把醉晕的翅鸟弹到一边,然后抬起头,随意撩了撩浸在水里的白金长发,一双泛着猩红的眼睛却始终凝在走来的女神身上,嗓音低柔慵懒:“殿下终于舍得回来了...”
瞧瞧,这怨夫般的语气,真不愧是宫廷出来的,祸国殃民的妖姬气质浑然天成。
殷宸走上来,看见弗里德希泡在一座大温泉里,泛着浓郁黑暗气息的滚烫水汽往上翻涌,汇聚成一圈圈漩涡涌进他身体,一双漆黑的巨大羽翼交叠在他身后,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男人高大健壮的身体一半泡在水里,只露出大半个胸膛,水汽凝成的水珠顺着凌厉健美的肌肉线条流淌,一颗颗坠进水面,泛开浅浅的涟漪。
看着女神走过来,弗里德希慢慢往前,手臂搭在岸边,前倾的身体使他漂亮劲瘦的腰线都若隐若现,他舐了一下嘴角,殷红润泽的嘴唇在苍白英俊的面容上显出异样的艳色,他低低邀请着:“殿下,要来一起泡一会儿吗。”
殷宸斜睨他一眼。
当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吗,这是泡一会儿的事吗,这明明是今晚上能不能睡觉的事。
“殿下真偏心啊。”弗里德希见她不为所动,哀怨地轻轻叹一口气,他用手指卷着自己柔软的发尾,语气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您为什么愿意陪着那个小子说半夜的话,却不愿意离我更近一些呢,是因为我已经老了吗?还是因为我现在不够美丽了,您更喜欢年轻朝气的男孩子吗?这样的少年我见过太多了,其实他们根本没什么好的,他们只有一张脸和一具年轻的身体而已,他们青涩、冲动、愚蠢还自视清高,他们能知道如何取悦于您吗?他们能让您——”
“够了。”
殷宸真的不行了,她不知道怎么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变了个味道,他怎么能这么坦荡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毫无羞耻的话,他不要脸她还是想要的。
“注意你的言辞弗里德希。”她冷冷说:“再胡说八道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吧。”
弗里德希从善如流闭上嘴,对于女神冕下冷冰冰的态度没有一点不高兴,笑眯眯的样子像一只甩着大尾巴的毛狐狸。
“好的殿下。”他柔顺应着,仍然不遗余力邀请她:“您可以把脚泡进来,真的很舒服。”
他甚至还举起手臂表示自己的无辜:“我不会对您做您不喜欢的事的,您知道的,我这样虚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殷宸不想再听他腻歪,她脱掉长靴慢慢放进水里,飘逸的袍角微微浸在水里,她刚要去够,弗里德希已经捧起来轻柔地放在岸边。
然后他就顺势靠过来。
“殿下...”
他的呼吸合着滚烫的水汽一起打在她手臂上,殷宸警告般的看了他一眼,弗里德希不得不后退两步保持距离,神情有一些遗憾。
漠然高贵的女神现在越来越有“人气”了,这也就意味着她越来越不像她刚降世时那样纯洁好骗,他现在稍微动一动歪心思她就能察觉到,然后冷酷无情地拒绝他。
他现在无比怀念他堕落前的最后那段日子,她总是愿意主动地亲近他,只是那时候他满心只有离别的绝望,没能好好享受,如今却再也没有那样的好事了。
回想着那段肆意纵情的日子,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在女神看来时不得不再往水里埋了埋,他确信她要是发现他的反应一定会扭头就走,他辛辛苦苦的筹谋就全都付诸流水了。
女神正在说现在人世的消息,关于光明教廷、圣亚安或者黑暗教廷什么的,其实弗里德希一点也不关心,他直勾勾凝视着她泡在水里的那半截纤细白皙的小腿,视线贪婪的绕着那轮廓精致的脚踝一圈圈打量,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满心却只有今晚上该找个怎样的机会才能一亲芳泽。
女神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漫不经心。
“弗里德希。”她凶巴巴叫他的名字,天啊那声音可真好听,和那些迷离的晚上攀在他怀里叫出来的一样动听,听得他身上更是发烫。
他含糊应了一声,垂着头做出柔顺乖巧的模样,低低的声音带了点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