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里, 薄之舟慢慢独行着
上一次前往禁地,一路上都是血族的隐卫, 这一次直到他一个人类走进禁地的结界,也没有出现一个人拦他。
管中窥豹, 足可见这位勒森魃亲王为了今日, 筹谋了多久又费了多少心机!
媞娜是血族的君主, 但高高在上的皇权, 在阴谋者百年千年水滴石穿的蛀蚀下, 谁知会不会有大厦将倾的那一天?!
她也许不在意,他却赌不起!也舍不得去赌!
所以, 干脆由他来主动, 将所有的隐患除掉!
穿越无形的屏障,禁地比三天前更黑暗更压抑,天幕沉沉的坠着,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大地压塌!
禁地的尽头,勒森魃的身影修长而优雅,他站的挺拔而自信,连唇角的笑容都是那么彬彬有礼
“很高兴见到您,薄先生,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类。”他慢慢摊开手,带着些尽在掌握的得意:“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薄之舟没动,他冷静说:“在这之前,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支开她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放心,不会伤到她的性命,呵,这世上有谁能伤到梵卓女王的性命?”勒森魃为了让薄之舟甘愿赴死,也不介意坦白自己的谋算:“薄先生,您听说过魔族圣物,幻镜么?一种可以模糊时间与空间的存在。”
薄之舟不语,只是微微仰起头,缓缓闭上眼
—一个任人宰割的姿态!
勒森魃笑了,他一抬手,掐住薄之舟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倒在地上,原本立在那里的墓碑骤然被掀飞,尘土一层层被掀开,漫天黄沙席卷间,一个恢弘的深坑缓缓显露,在那中间,是一座铁黑色的长棺
勒森魃抬起左手,一把血色的弯刀出现在他手中,他仰起头,看着天上渐渐浮现出的一抹血月,他微微一笑,刀尖朝下、一点点,扎进薄之舟的心口—
……
“薄之舟快死了。”
规则突然的一句话,让殷宸僵在原地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薄之舟怎么会死?他不是好好呆在别墅里么!谁还能打破我的结界伤到他!”
规则:“根据剧情走向,距离你离开别墅已经过去了七天,薄之舟现在在禁地中,即将被勒森魃献祭魔界大门,你的新任务是【请入梦者在十分钟之内赶到禁地并拯救薄之舟,任务失败者,抹杀!】”
殷宸的双眼一瞬间猩红
她突然想明白了!
灭亡氏族已经臣服于魔党,而勒森魃是魔党魁首,他有充足的资本号令灭亡氏族为他刻画改造出魔族的禁忌符文!
勒森魃是二代种爱兰德的后裔,而爱兰德,正是那传说中魔界封印棺椁中伊万的亲父
他们有同源的血族血脉,而伊万身上那一半魔族血脉,也可以通过魔魂人身的人类作为中转,为他所吸收!
这是一个,筹划了百年的局!
“勒森魃……”她一字一句说着,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她猛的转身,血神权杖冲着那座破败的教堂,红宝石骤然明亮,无形的巨大的冲击将整座教堂瞬间碾成粉末,以她为中心,磅礴的力量在小岛上肆虐碾压—
大地一寸寸龟裂,岩浆和着海水一起狂乱的奔涌,在血族圣教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天幕仿佛一块硕大的被拍碎的镜子,散落成无数晶莹的碎片,显露真实的天色
—根本不是什么晴空万日,而是夜幕幽沉晦暗!
凯文失声道:“这是幻镜!迷乱时空之力!”
他们以为在这里不过几个小时,但实际却已不知过了多久!
是谁将幻镜放置在这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凯文下意识去看殷宸,她却已经腾空而起,磅礴到骇人的力量以她为中心辐射,大海为之颤栗、天地为之变色,甚至连无形的时空都在扭曲。
圣教的人都惊骇的看着她
梵卓女王的强大是圣教代代相传的常识,但只有亲眼见证过才明白,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力量
—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
“女王陛下!请您慎重!”伦道夫面沉如水:“您该克制,这种力量不该展露于世人面前。”
他举起圣光轮,璀璨的光晕刚要绽开却被殷宸一把挥开,黑雾铺天盖地,似要将天地都遮蔽,她转头看来一瞥,猩红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杀意和狂暴!
伦道夫嘴唇本能的颤了一下
再动一下,杀无赦!
他们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清晰的意识
下一瞬,殷宸的身影骤然消失
岩红色的海浪向周围席卷,孤岛化为碎块尘埃消弭于海洋,所有人看着她消失后的地方,说不出来话
……
殷宸踩着空间的节点迅速穿梭着
血族的强大也不是万能的,即使是她当初从别墅来这座岛上,也用了半个小时
十分钟……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第一次冷下脸:“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这就是规则,入梦的规则。”规则平静道:“你是入梦者,扮演着角色,按照剧情的走向,需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