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开全带着一家子一起去的北京,贾静是去上学,他是去上访,梁建国不放心要跟着,冰兰觉得不是一两天,倒不如全家在那边租了房子好好办事。
一家子就如搬家一般在赵国强安排下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直到走,冰兰都没看到孙红兵。她相信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考上大学的儿子娶一个无知的村妇。孙红兵妥协是早晚的事,所以她没报一点希望。
房子在贾静学校附近租的,只是一个小院子,对于他们家足够。贾静去学校报到,梁开全和儿子去□□,去总政部。冰兰留在家带孩子做饭。
父子俩去了几次带回一些人来家吃饭。原来为这事奔波的不只他一人,每个人说起来都有一段辛酸史,而且有些人生活的很潦倒,还有的已经等不到今天已经没了。冰兰听了很多,大致也明白了当年他们的遭遇。被俘一般都是被迫,有的是生病,有的是受伤,有的是弹尽粮绝失去抵抗能力。
在“不成功则成仁”“杀神取义”的传统理念下,作为俘虏是件不光彩的事,可谁不想留得性命继续报效祖国?生命则能轻言放弃?就是没放弃,他们才有了两年战俘经历。、
朝鲜的巨济岛关押了两万中国俘虏,他们大多活得有尊严,有骨气,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有些人就在那里把生命留下,永远埋在那片土地。
而中美谈判却因为战俘交换问题发生争执,致使战争又拖延了一年。谈判谈不下,只能用武力说话。那是有硝烟的战场,而美国人为了强迫战俘去台湾在战俘营进行着一场场惨烈卑鄙的行为。
他们用计谋诱杀一批思想顽固分子,利用特务策反劝降一部分人。针对顽固分子进行惨无人道的杀害,包括剥皮挖心。更有甚者,对一些一心想回祖国的战俘身上刻上“□□抗俄”“傻猪拔毛”等反动词语。
很多人身上脸上胳膊上就带着这些字活了一辈子,特务太残忍,太猖獗,制造一起起事件杀害不归降战俘。而那些战俘也没任由摆布,组织起来与那些人抗争,与美国人谈判,争取着自己的权利,乃至用生命的代价表决自己赤子之心。
两万人回来六千多,他们伤痕累累地回来了,却在回国后连续不断受到审查批判。“二十多年啊!”这些人已经从青年到了垂暮,最年轻的也四十多了。他们等得太久了。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为自己,只为亲人。
总有能人,一位文笔好的起草了一份更完整详细的申诉材料,材料递交后,他们陆续得到一些消息,有关部门已经重视了,总政治部正在调查研究。
这是喜讯,这次总算没白来。再等结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去吧!一出来就是三个月,够久了!
梁开全回来也向县里,市里,省里递交材料,你不找更没人管。他要为自己,为儿女,为亲人找会自己的尊严。
杨建文和孙志兴开始去县委市委上访。牛万义去找他们当地有关部门,随后被允许回来。回去只是一家团聚,其余依旧没解决。
孙杨二人陆续也回到原来的工作单位,却是还背负着特嫌罪名,只是取消了□□。总归有好消息,争取才有希望。
让冰兰头大的是孙红兵,孙红兵有空就过来看看,他没说服家里接受一个农村姑娘做儿媳,也说服不不了冰兰委曲求全,他更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冰兰。
矛盾中的男人煎熬着,冰兰更讨厌找上门的孙家人,好像她缠着他们儿子似地。这种不对等的婚姻只能存在童话。
“爸,大哥,我想带着梁爽和梁浩去找大嫂,我在那边找点事做,或者就在那家院子养鸡就能维持我们的生活,何况还有大嫂帮忙。”冰兰想离开了。
“去吧!离开也好,粮食家里存的够你们吃两三年,钱也够花,你就在那边待着,好好带他们俩。”梁开全觉得这样是躲开孙家最好的方法。
还是那座小院,冰兰带着孩子又做了拾荒者,姑嫂俩带着俩孩子生活的还很好。只是小姑弄了一些破玩意她不理解,现在连俩孩子都喜欢捡破烂,这让贾静苦笑不得。
小院养了二十只鸡,现在鸡蛋已经一毛一个了,冰兰不卖鲜鸡蛋,煮了茶叶蛋去贾静学校门口卖。别说,就是这小小的茶叶蛋居然能养活他们。偶尔赵旭东就给运几袋子谷糠豆粕等物,“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我娶你!”赵旭东搭乘火车来往很方便,冰兰有事都是求他。
“呵呵,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等我厌倦了就找一个。”
“孙红兵那小子不地道,要不是他——嗨!追悔莫及!不过他好像很痛苦,他妈说啥也不同意,现在他也不回家了,跟家里闹得很僵”
“要是我是他妈也不同意,相差太悬殊了!”
“我都觉得他配不上你!你要一直在这儿?”
“先等等看,我想在附近安家,弄个花房什么的,养养花,弄弄草。”
“京城安家那得多钱?”
“想赚钱很容易”
赵旭东两眼放光,“请教!”
“附耳过来!”
赵旭东喜欢去东北了,偶尔是冰兰两人,回来带回一些花和物件。花是同一种,名曰君子兰。冰兰不但买,还自己培植,小院的花越来越多,贾静没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