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直起了腰。
“我要去开个会,十二点半就能回来了,我给你带午饭吧,想吃什么?还是说,你想出去吃?”
“我什么都不想吃,”沈桑落颓废的靠在床头,非常丧的回答:“我脏了,我要沐浴、净身。”
江灵雁刚把一条小腿套进裤子里,闻言,她疑惑的抬头,“净身?太监的那个净身?”
沈桑落:“……”
她非常想把自己身后的枕头扔出去,可她现在连伸手去拿枕头都做不到了,一是太累,二是她的精神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第一次,她和江灵雁清醒着上床,清醒两字要重点加粗。
清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不需要回味,因为一开始品味的时候,她就是十分理智的!
这下最后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都莫得了,以前,她还能用她不清醒这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现在好了,这个借口没了。
沈桑落想捂脸,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浪/女吗?
江灵雁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承认你对我有感觉就这么难吗?看我,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承认。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在床上的节奏越来越合拍了吗?一次比一次感觉美好,桑桑,今天晚上我们再试一次怎么样,我感觉我们还有共同进步的空间。”
说着,她把裤子穿好,然后又坐回了沈桑落身边,她夸赞道:“昨天晚上你的叫声真好听。”
沈桑落:“……”
消失的力气突然又重新注满沈科长的身体,她一脚踹过去,想把江灵雁踹下床,“开你的会去!再见!”
江灵雁在她刚碰到自己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她捉住沈桑落的小腿,在后者猛地睁大的双眼下,轻吻了一下她的脚背,然后才施施然的放开她,“好的,一会儿见,宝贝。”
江灵雁都出去了,沈桑落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是没下去,她甩了甩头,想把刚刚那种浑身战栗的感觉甩掉,却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浆糊。
她跪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发泄般的锤了好几下,然后才顶着一头犀利姐的发型坐起来。
她听到外面传来门铃声,铃声响了三遍,她才不耐烦的起床,她以为是江灵雁忘了什么东西,开门的时候,她又想起来,江灵雁昨天已经把密码给记下来了,她不需要按门铃。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高大朴实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跟他一样高的大花篮。
送花小哥一向遵循微笑服务的原则,在门开以前,他就调整好了嘴角的弯度,势必要让客户看到他的一瞬间,获得最完美的心情。但门开以后,他的笑容僵硬了。
……买花人没说这里住着一个金毛狮王啊。
愣了一瞬间,很快,送花小哥又恢复了自然的脸色,“您好,请问您是沈小姐吗?我们是幸福鲜花快递,这是送您的花篮,请您签收,祝您幸福。”
沈桑落不知道这是谁送的,第一反应是江灵雁,但后者不像是那么土的人,她拿过小哥递来的平板,用手指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花篮抱了进来。
她先把花篮上挂的卡片拿了下来,打开一看,是两行娟秀的字迹。
——满心歉意请你听,高抬贵手行不行。特大花篮花千瓣,不及你我一片情。
署名:韩の啡絮
沈桑落:“……”
这是哪来的土味情话和葬爱家族签名。
沈桑落默默看着那张卡片,半响抬头,问向送花小哥:“我能拒收吗?”
送花小哥愣了,“可您已经签收了。”
沈桑落面无表情,“我后悔了,我应该先看货再签收的。”
从九月底开始,天气就开始转凉了,现在的天是最适合外出的时候,既不冷、也不热,无风无雨无烈阳,对剧组来说也是好事,终于不用再担负大笔电费和化妆品费了。
韩飞絮拍完一场,走到一边坐着,化妆师给她补妆,她抽空看了一眼手机,花店老板说花已经送出去了,卡片也按她说的写好了,还拍了一张卡片加花篮的照片过来。
签名不写真名是她灵机一动的想法,毕竟她的名字辨识度很高,她不想给沈桑落造成麻烦,就用她以前的游戏网名当署名了。
仲圆圆的眼神不经意从韩飞絮手机上飘过,没一秒,她的眼神又飘了回来。
仲圆圆也知道她要给沈科长道歉的事,她默了默,“你不会真把这张卡片送给沈科长了吧?”
韩飞絮无辜点头,“是啊,已经送过去了,你看这个,写得好吧,我从网上找来的,自己又改编了一下。”
仲圆圆:“……”希望沈科长看见这张卡片以后,没有更生气。
沈桑落当然没有更生气,她就是想给自己换个好朋友而已= =
江灵雁走了,据她自己所说,她一会儿还会回来;韩飞絮也回横店了,只留给她一地的烂摊子、还有一个超大型花篮,以及一张土到外太空的道歉卡片。
沈桑落坐在书房里,觉得人生真是好艰难。
她摊开一张宣纸,倒好墨水,把毛笔伸进去蘸了蘸,然后举着笔想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写了一行大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