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庄理就辞掉了实验室的工作,办理了退学手续,买好了回国的机票。
刚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警察局了解情况。
原主的妹妹名叫许雅雅, 本名庄雅。原主的母亲黄玮当年嫌弃原主的父亲是个穷酸学者,整天只知道做实验, 不挣钱, 于是出轨了一个名叫许勇的富商。
当许勇终于给出结婚的承诺后,黄玮便死活闹着要离婚, 并带走了女儿庄雅, 后来又给女儿改名为许雅雅。
原主的父亲愤而离开了华国这个伤心地,没想到去了国外,研究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积累了一大笔专利费。但原主的父亲也因此熬坏了身体, 很早就过世了。
接到米国方面的通知, 黄玮也没问清楚情况, 以为前夫在国外还是那个穷教书匠,就没去米国接儿子。
一则, 她对两个孩子并无多少母爱,甚至还把他们当成拖累;二则,现任丈夫许勇也容不下她再弄一个拖油瓶回来。
基于上述原因,原主已经多年未曾与母亲黄玮联系。如今换成了庄理, 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他用身份证和幼时合照证明了自己和妹妹许雅雅的关系, 然后询问案件的调查结果。
接待他的警察表情有些微妙,“你是许雅雅的哥哥?你们这些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孩子活着的时候谁都不管,死了才来追问。现在还有什么意义?要不是你们的冷漠,她也不至于走上歧途。”
庄理听得出来, 所谓歧途并不单单指自杀这一件事,还有别的什么含义。
于是他更加耐心地打听情况。
警察叹息道:“你妹妹大概率是为情自杀的。据说,我是说据说啊,你妹妹的私生活有问题,结交的朋友有些复杂,在学校呢又跟同学处不来,这才走上了绝路。”
“私生活有问题是什么意思?”庄理语气冷了下来。
警察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便把卷宗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庄理立刻接过卷宗翻看,眸色越来越暗。
卷宗里记载了所有相关人员的口供,有许勇的、黄玮的、许靓靓的、家里佣人的、班上同学的,老师的、校外朋友的……
许勇说:“我对这个孩子不太了解。我不是她亲生爸爸,她不喜欢和我接触。我平时工作忙,不常回家,也见不上她几面。”
黄玮肯定了丈夫的说法:“雅雅这孩子和谁都不亲,也不跟我说话,脾气还暴躁,动不动就在家里大吼大叫摔打东西,谁见了她都躲。”
许靓靓说:“我和姐姐感情不是很亲密。她大概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个爸爸生的,很排斥我。在学校,她也不跟我说话,整天独来独往,还喜欢逃课。我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跟谁玩,我只知道她好几次离家出走,都被黄阿姨找回来了,回来就闹,不肯上学,在家装病。”
家里的佣人说:“大小姐脾气特别差,爱吼爱叫,爱摔东西,也爱生病,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不上课,成绩也差。她妈妈天天为她发愁。”
班上同学说:“许雅雅是个太妹,在外面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是个公交车。公交车的意思你都不知道?太老土了吧,就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啦!这个谁不知道啊,学校里好多人跟她睡过!她还堕过两次胎。怎么就没有事实根据了?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问她到底有没有堕.胎,她捂着脸跑了。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老师说:“许雅雅真的是个问题学生,整天逃课,不好好读书,在外面跟一群叫什么COSER的人玩,拍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录一些奇奇怪怪的视频。她身体还不好,动不动请十几天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大概是在外面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了吧。我班上的学生绝对跟她的死没有关系。”
在学校和家里,所有人对许雅雅的评价都是负面的,然而在校外朋友的嘴里,许雅雅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朋友A:“雅雅特别会化妆,也特别会做衣服,她有一双神之手!”
朋友B:“雅雅特别美,特别灵,扮谁像谁!我特别崇拜她!她在小破站有几百万粉丝!”
朋友C:“屁!她才不**,她从来不和男生玩!我警告你啊,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污蔑雅雅!”
朋友D:“雅雅绝对没有交男朋友!她害怕男生。有男COSER跟她搭讪,她都会冷着脸把别人骂走。”
朋友E:“……”
卷宗厚厚一沓,庄理只是哗啦啦一翻就看完了,前后不过几分钟。
见他这么快就把文件夹递回来,接待他的警察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这又是一个假装关心死者,却只是走个过场的人。
“我们对你妹妹进行了尸检,证实她的确堕过胎,而你母亲对此一无所知。你妹妹经常逃课,离家出走,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很多很杂,我们查不到她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是谁导致她怀孕。所以我们初步判定,她应该是感情上面受了伤害才决定自杀的。”警察给出了最后的结论。
庄理对这个结论不予置评,问道:“我妹妹的遗体还在警局吗?我想看看。”
“早就被你母亲带回去火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