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都到西北的信件,走的是特快通道,跟随火车或直升机运载,褚湘寄出去的第三天,瞿瑾铖就拿到了这封信。
褚湘的字迹娟秀,练的是小楷,真真字如其人。
他向来是一目十行,但褚湘的来信他逐字逐句的看了,舍不得那么快看完。
这封信跟褚湘给他的感觉一样,真诚不作伪,特别是褚湘提到的爷爷奶奶的故事,确实让瞿瑾铖触动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不够深刻,他不该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后就立刻期冀得到她的回应,他应该更加用心更加坚持,用真心打开她的心扉。
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这不仅是褚湘的愿望,也是瞿瑾铖的愿望,幸运的是,在他三十二岁这一年,碰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这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
而他如今能够做的,就是等待褚湘爱上他,愿意回应他的那一天。
怀着这样的情绪,瞿瑾铖愉快的提笔回信。
“褚湘同志,你的来信我已认真,读后不禁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愧。
我感动于你的祖父母间真挚的感情,这种感情深刻隽永,是没有太多言语用实际行动表达的情感。
如今我不敢说自己对你的情感如此深刻,但我愿意表露自己的内心,愿意让你看到我的努力,也请你给予我这样的机会,让我用一点一滴的行动告诉你,直到有一天得到你的认可。
在此之前,我所见过最浪漫的感情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年少相识,经历过生活的动荡不安,排除万难才能相濡以沫到如今。
他们的感情已经化为陪伴,化为每日里精心准备的一日三餐,我一直渴望的婚姻生活只是如此,也只需如此。
……”
他从来不是一个渴望轰轰烈烈的人,他要的仅仅是一个,能够在平淡生活中携手余生的爱人。
三天后,褚湘收到了瞿瑾铖的第二封信,相对于第一封信的脸红心跳,这封信更加温馨感人,他的一言一语透着体贴温暖,仿佛一壶清茶,沁人心脾,暖人心扉。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两轮,瞿瑾铖离开西北回到首都,这次不用付主任催促,瞿瑾铖的电话主动打到了褚家,接电话的人是褚国成。
“喂,哪位?”
褚国成抗战时听力受损,说话声音比普通人要大些,这一嗓子,电话那头的瞿瑾铖都被震动了,他几乎是立刻判断出了接电话的人是褚湘的父亲。
之前在几个正式场合,瞿瑾铖是见过褚国成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褚部长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岳父。
当然,这个可能性在目前为止还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
“褚部长你好,我是瞿瑾铖。”
“谁?瞿瑾铖?”
褚国成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他的声音足够大,惊动了在厨房刷锅碗的陈瑛。
陈瑛赶忙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抢”过了丈夫手里的话筒。
“喂,你好,是瞿同志吗?”
陈瑛带着笑,声音比往常时候更加温和,这态度让褚国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电话那头传来瞿瑾铖沉稳的声音,他很有礼貌的跟陈瑛问好,仿佛对突然间换了个人接电话这件事丝毫不感到奇怪。
陈瑛一听,还真是瞿同志,心里就高兴上了。
“哎,你好你好,真没想到瞿同志你会打电话过来。”
瞿瑾铖握着电话笑了笑,可惜隔着电话,陈瑛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我刚出差回来,想约褚湘同志看场电影,不知道今天周六她是不是休息。”
陈瑛抿着嘴笑了,这瞿同志,不仅打了电话,还要约女儿去看电影,意思还不清楚吗,就是在追求女儿呢。
“哦,湘湘啊,她这会儿不在家,刚出门跟她弟弟一起出门买菜去了。”
没有约上人瞿瑾铖有些失望,紧跟着就听到陈瑛在电话里说,“瞿同志要是愿意,不妨来我家吃顿便饭,吃完了跟湘湘去看电影也行。”
其实陈瑛就是想见见瞿瑾铖,上次相亲她因为单位有事没去成,心里还一直挺遗憾。
瞿瑾铖听到陈瑛的邀请后,思维有瞬间的停滞,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委婉拒绝道,“这样是不是不大方便……”
尽管他的内心在澎湃着想答应下来,但褚湘还没有正式答应她的邀约,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冒然登门,会不会显得对她不够尊重。
陈瑛在电话里爽朗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刚好今天褚湘爸爸也在家,大家一起吃顿便饭,也算是认个门儿。”
瞿瑾铖犹豫了几秒,最终想见到褚湘的心情大过了顾虑,答应了下来。
等陈瑛挂上电话,褚国成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打电话的是那位跟自家女儿相亲的瞿同志。
“你喊他来家吃饭,这万一湘湘不乐意咋办?”
褚国成是个典型的女儿奴,对儿子是横眉冷眼,对女儿就体贴多了,说话声都刻意降两个分贝。
主要是因为女儿小时候,见到他就跟见到罗刹一样,躲得远远的,不肯跟他们回城,褚国成总刻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些。
没有什么比一位惦记女儿的父亲受女儿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