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见面对瞿瑾铖而言很新奇,上大学的时候他一直认为花时间跟女同学一起散步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且无意义的事,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希望这条去车站的路能更长一些,非常享受跟褚湘走在一起的时间。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为什么自己的想法突然会突然间改变,这个姑娘跟其他姑娘相比有什么不同?
是因为她谈话中的幽默与风趣,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可爱甜美,是她的善解人意知进退,还是她对科研工作的憧憬与仰望?
好像都是,又都不是。
非要说什么,就是她一言一行中自然流露的真诚。
“好了,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这辆车直接到我们大院的。”
褚湘指着不远处的公交,对着瞿瑾铖挥手。
她不让瞿瑾铖送可完全出于好心,送了她他还得回头,一来一去的多浪费时间啊,科学家,时间宝贵,她可耽误不起。
说话的功夫公交就到了,瞿瑾铖就这样看着褚湘上车,看她坐下后隔着窗户跟他挥手。
“姑娘,那是你对象啊,长的真俊呐。”
坐在褚湘身后的老太太说话吓了褚湘一跳,她连忙摆手否认,“不是对象,只是一个朋友。”
说完,她长呼一口气,瞿同志对她而言就是那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只有崇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褚湘到家时陈瑛已经从单位回来在做晚饭了,见女儿进门,饭都顾不上煮了,直接关了煤气灶从厨房出来。
“怎么样,见到瞿同志了?”
褚湘在门口换鞋,把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陈瑛见女儿情绪不高,担心的问道,“怎么?聊的不好?怎么这么没精神?”
陈瑛对女儿还是很有信心的,模样好,工作好,家世也不差,但这种信心碰上瞿同志就打了折扣,谁让人家瞿同志也是样样出色,她还真有些拿不准。
这瞿同志三十多了一直没谈对象,那么多女同志前仆后继的上去都铩羽而归,可见他是个眼光高的。
“聊的挺好,就是坐车回来有点累了。”
以前听人说首都人能侃她不信,车上碰到一老太太,拉着她聊了一路,把褚湘应付的头疼。
褚湘边说着边往自个房间走去,跟陈瑛说,“妈,我回屋躺会儿,我爸他们回来了你们先吃,不用叫我。”
陈瑛听女儿说聊的挺好,刚刚纠着的心放了一半儿,笑着应道,“好,那你歇着,晚饭我给你单独留一份。”
房里隐隐传来了褚湘的应和。
至于目送褚湘离开的瞿瑾铖呢,再次回到清大办公室,把手头的工作完成后,带着需要连夜处理的材料回去了。
当他提着公文包回到大院,天色早已黑透,还碰上了吃完饭下楼散步的罗铭盛方琳夫妇。
罗铭盛知道这位单身了三十来年的学弟今天去相亲了,既然碰巧遇上,少不得要关心两句。
“瑾铖,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怎么样?成功与否?”
方琳也在一旁笑,她是罗铭盛的妻子,跟瞿瑾铖在M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方家祖上与瞿家有旧,兼之罗铭盛与瞿瑾铖的师兄弟关系,感情自然深厚。
瞿瑾铖听出师兄的话半是关心半是调侃,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全世界都在关注他的个人问题。
这个师兄从两三年前开始就一直催促他恋爱结婚,还常常拿自己作比,来论证爱情与婚姻与科研工作并不冲突,甚至有着很大的动力。
罗铭盛跟妻子方琳青梅竹马,他在国内读完大学想去国外深造,方琳义无反顾的放弃自己的工作陪同他一起前往,照顾他在国外的生活。
当罗铭盛准备放弃M国的一切荣誉回国时,方琳也毫无怨言的尊重他的任何决定。
罗铭盛常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罗铭盛虽然这么问了,但他预感瞿瑾铖的约会不会成功,他自认很了解这个师弟,看似温和有礼,内心却是疏离冷淡的,别人很难走近他的内心。
这种僵化的相亲体制并不适合瞿瑾铖的性格,但很多事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瞿瑾铖给出了另外一个罗铭盛完全没有设想过的答案。
“挺好的。”
“挺好的?”
罗铭盛惊讶到跟夫人方琳对视,这也就意味着,瞿瑾铖对今天那位女同志是很有好感的。
方琳惊讶过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太好了,瑾铖,你要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应该勇敢的追求她。”
瞿瑾铖淡淡笑道,“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想先理清自己的想法。”
方琳不大赞同,她的看法是,爱情之所以美好,之所以令人迷惑,一定程度上就是因为它是毫无道理,让人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一种情感。
爱情不是科研项目,不是学术公式,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只需要遵循着内心的感受,其他的,没有任何办法。
深夜,瞿瑾铖忙完工作躺在床上,第一次因为一位异性失眠了,他想起了褚湘。
她笑容轻柔,眼睛清澈明亮,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般印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付主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