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薛凛声音放软,想去抱抱她。
手刚碰到她的腰,不远处餐厅大门骤然推开。
餐厅服务员拎着烟灰缸到院门口磕烟灰。
魏惜和薛凛立刻移开对视的眼神。
“......”
“......”
烟灰缸有节奏的敲在台阶上,声声不息,没完没了。
魏惜低咳,细若蚊蚋道:“一会儿回去怎么办?”
薛凛眨眼:“很难。”
两位家长都不是好糊弄的,他们一前一后跑出来,情绪那么古怪,肯定瞒不住了。
魏惜摸了摸鼻尖:“总得给个理由。”
薛凛打量她的脸色:“嗯......”
魏惜主动道:“我去卫生间,第一天肚子疼。”
薛凛挑眉:“那我,顺便帮你买卫生巾?”
魏惜硬着头皮:“也行。”
俩人一前一后回去,发现自他们走后,桌上的菜一点也没动。
孟棠之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姜颂辛则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
孟棠之之前知道很多,今天看两人的状态,又猜到不少。
在意成这样,总归离和好不远了。
她能跟姜颂辛再次熟络起来,的确是因为薛凛和魏惜的关系。
那年寒假前,孟棠之和薛盛卫接到T大建筑系教授的电话,说薛凛缺考了期末考试,按规定只能挂科处理,明年重修。
薛凛虽然在高中也特立独行,偶尔跟校领导叫板,但从没做过缺考挂科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况且,大学档案中,挂科是比较严重的事,将来任何投递简历的场合,都要解释一下挂科的原因。
当然,薛凛可以直接继承家业,不去外面投简历,但作为未来的领导者,这么想一出是一出,又怎么能服众呢。
孟棠之脾气急,恨不得冲到T大去把薛凛揍一顿,薛盛卫虽然也震惊,但到底耐性好,沉得住气,只说让薛凛回家一趟,别的再说。
等薛凛回了家,孟棠之和薛盛卫看了他的状态,却什么气也发不出来了。
薛凛失魂落魄,眼里都是血丝,眼圈也青了许多,衣服皱皱巴巴,身上还多了烟酒气。
他似乎也做好了被父母责备训斥的准备,于是垂眼,一语不发,一副随便的姿态。
孟棠之深吸一口气,也只好一指浴室:“洗澡去。”
薛凛眼皮动了动,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澡了。
孟棠之看了薛盛卫一眼,薛盛卫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
等薛凛洗完澡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薛盛卫尽量语气平静问:“是因为那个姑娘吗?”
薛凛拉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前,依旧垂着头,算是默认。
孟棠之只知道薛凛有个喜欢的女孩儿,但是生日那天没能带回来,可后来薛凛的情绪也调整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上大学后反而愈演愈烈了。
孟棠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跟父母好好说说,我们毕竟比你见得多看得远,能给你很多建议。”
挂科什么的,她也懒得追究了,薛凛现在完全是一副被感情伤的很深的模样。
薛凛自知挂科不对,心里也有愧疚,不可能跟父母顶着,只好低声道:“等寒假过去,我就调整好了,以后不会挂科了,绩点我会尽量补回来的。”
薛盛卫担忧道:“儿子,挂科这件事你不用有负担,我们现在更关心你的心理状况。”
孟棠之也说:“那个女孩儿到底是谁啊,都到现在了,你们俩还不告诉我。”
薛盛卫主动提了那个名字:“魏惜,魏铭启的女儿,我之前跟她爸合作开发区的项目。”
孟棠之愣了愣:“就是......考省状元的那个魏惜?”
薛盛卫对薛凛说:“我知道你喜欢她,沙龙会那天,我看她对你也不是没感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搞得这么狼狈?”
薛凛闭眼,噤声了好久,薛盛卫和孟棠之就耐心等着,直到他愿意开口。
他也确实忍的太难受了,除了父母,他也没处发泄那些情绪。
他把和魏惜以及西尧之间发生的那些事都说了。
孟棠之和薛盛卫也很惊讶。
薛盛卫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多阴差阳错的误会,但仔细一想,这些误会,矛盾,好像也只有在这个年纪,才会轰然爆发。
孟棠之皱着眉:“你是说,当初西尧受伤住院,还对你说是魏惜干的?”
薛凛颓然压了压眼睛:“我当然没信,但是......我没处理好。”
孟棠之将脸扭到一边,安静一会儿才说:“后来你疏远西尧,也不肯跟沈阿姨吃饭,也是因为这件事?”
薛凛不答。
孟棠之:“你当初怎么不跟我说呢?”
薛凛目光落在地上,无法聚焦,只是机械性道:“沈阿姨对你有恩,又跟你们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不必因为我如何,我和西尧做不成朋友,那是我的事,你们从来不干涉我交友,给我自由,将心比心,我对你们也是一样,爸不是总说,虽然是亲人,但首先是独立的个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