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魏惜系好安全带,薛凛将车开上城市快速路。
路上,虽然薛凛极力忍耐,但还是控制不住,咳嗽一声。
咳嗽这东西就怕开头,一旦放松戒备咳一次,后面就失控了。
他昨天顶着大风回事务所加班,到底还是被冻感冒了。
今早已经吃了感冒药,但大概跟咖啡相冲,没什么作用。
魏惜转头看了他一眼。
薛凛咳的眼睛潮湿,皮肤涨红,他用手挡住口鼻,急喘中夹着碎音:“抱歉。”
魏惜问:“你昨天冻着了?是不是又去加班了?”
她猜就是这样。
她没有通知急匆匆地赶过来,肯定打乱了薛凛的工作计划。
薛凛早就知道伦敦交响乐团要来演出,但却没提前买票,说明他知道根本没时间去听。
可她来了,他就带她去听了,耽搁的工作,只能后来偷偷补。
薛凛说,很着急成功,是因为怕她身边出现更优秀的人,怕她喜欢上别人。
其实魏惜早就想说,她喜欢上薛凛,不只是因为他在盛华男生中成绩最好。
但她又无从说起。
薛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断断续续地说:“我给你......开点窗,别把你传染了。”
其实风寒感冒不传染,但他就是怕对魏惜不好。
车后座的窗户开了个小缝,确保不会正对着魏惜吹,但还能立刻换走车内的空气。
魏惜微微低下头,手指揉捏了一会儿,轻咳一声,开口:“我有个校友,特别优秀,在南湾大学都出名那种,他本科刚毕业就申去了沃顿商学院,还能拿到奖学金,毕业后,他去很知名的证券公司做基金经理了。”
“嗯。”薛凛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佯装漫不经心,“男的女的?”
“......”
魏惜沉了沉气,继续道:“他做了两年,去年股市行情不好,他应该是压力太大,经常加班研究投资,凌晨四点心梗去世了。”
薛凛:“......”
魏惜循序善诱:“我们也都二十七了,其实身体禁不起折腾了。”
不像高中那会儿,好像几天不睡都扛得住,玩命学习一个星期,补觉一天就能满血复活。
薛凛:“嗯。”
魏惜补充:“能不熬夜就不熬夜,不然一辈子只剩努力了,还没享受就没了。”
薛凛听明白了,她在点自己:“我心里有数,平时经常健身。”
魏惜:“那更可怕,熬夜还剧烈运动。”
薛凛失笑,一边咳嗽一边问:“你担心我?”
“健康最重要。”魏惜想了想,这没什么可否认的,她总归不希望薛凛身体出现任何问题,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薛凛意味深长道:“能让你担心也值了。”
去往机场这一路,气氛就这样似有似无的拉扯。
不露骨,但也不平淡,像是经年的好友聊天,但又比好友多点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
薛凛执意要送她到安检口,魏惜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她什么行李都没有,两手轻轻。
但拗不过薛凛,只好随他去。
薛凛说:“每次都是我......去南湾找你,然后从南湾飞回京市,那样我不会有太多情绪,因为我知道下周我又会过来,但这次是送你走,而你轻易不会再回京市了,总有点......”
薛凛顿了一下,他不会太煽情的话,但他相信他想说的情绪魏惜能懂。
这种感觉,就好像无可奈何的分别,且不知归期。
魏惜看着他,轻声道:“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
薛凛:“嗯。”
魏惜眼一垂:“那就很快又见了。”
薛凛:“是。”
魏惜过了安检,薛凛等到彻底看不见她,才转身回去。
没魏惜在身边,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咳嗽起来,惹得周围的旅客纷纷避开他。
魏惜落地阑市时才上午十点,姜颂辛已经开车等在出站口了。
姜颂辛的直播事业蒸蒸日上后,就又买了辆车,不亚于当年魏铭启留下那辆豪车。
魏惜上了车,姜颂辛看她空着两只手,隐隐有点失望。
不带行李,意味着魏惜在家呆不了多久。
魏惜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大学之前根本没分开过,姜颂辛其实是很依赖女儿的,但魏惜有自己的生活,她做母亲的,当然不能成为阻碍。
姜颂辛温柔一笑:“还以为你能在南湾晒黑一点,怎么还这么白。”
魏惜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唉哟哪有时间出去玩啊,实验室忙着呢。”
姜颂辛:“我就说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魏惜:“嗯,不过最近实验室遇到点问题,我这段时间都比较闲,可以在家多呆一会儿。”
姜颂辛失落转为惊喜,问道:“那你怎么都不多带点行李?”
魏惜眨眨眼:“家里都有啊,我带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好意思跟姜颂辛说,她是从京市飞过来的,她走的时候情绪激动,根本没心情和时间收拾行李。
姜颂辛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