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喝的是我那杯。”
薛凛微僵,但不形于色,反而睨他一眼,嫌弃道:“你的我不能喝?”
宋泽臣耸肩摊手,乐了:“嘿,您不嫌弃那当然随意。”
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跟主人告别,豪车一辆接一辆开走。
薛盛卫等到最后,才咂摸着滋味儿,温声对薛凛道:“来儿子,跟我去小花园走走。”
薛凛不是很想动,但见薛盛卫表情认真,只好叹口气,站起身,扯了扯微皱的衣服,问道:“聊什么?”
薛盛卫搂着他的肩膀,亲切道:“随便聊聊。”
夜深了,小公园里有亮黄的小灯,挂着绿植上,一盏接一盏,将鹅卵石路缓缓照亮。
空气中飘着泥土的潮气和草叶的清香,将古龙水的味道掩去一半。
薛盛卫走在前面,还有闲情逸致看看主人养的芍药。
这个季节,芍药花开的正盛,花瓣完全舒展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蕊。
幽静的夜里,花枝乘风微微轻颤,抖出浅淡的香气。
这个品种的芍药,好像叫落日珊瑚。
薛盛卫一边摆弄花茎一边问:“刚才怎么突然出这个头啊?”
夜风一吹,薛凛双手插进兜里,云淡风轻道:“我同班同学,要被人打巴掌,我拦一下没什么吧?”
“噢。”薛盛卫若有所思,认真地点点头,又说:“哪怕你知道魏铭启马上要跟我合作政府项目,我们需要维护良好的关系,你也还是要出这个头?”
薛凛一顿:“我没想这么多。”
薛盛卫笑笑:“你看同样是同学,宋泽臣就没动,他妈跟魏铭启关系很好。”
薛凛一挑眉,微微侧头,反问道:“你的意思我不应该管,应该让她被打?”
薛盛卫赶紧直起身,摆正立场,认真道:“我没这意思,你保护女孩子当然是对的,更何况确实是魏铭启对不起她。”
薛凛蹙眉:“那还特意把我叫出来?”
薛盛卫笑了,脸上的严肃半点不见,上下打量着薛凛:“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个年纪实在是让人羡慕,可以不计后果的为喜欢的人出头,义无反顾,从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凛一开始还虚心听着,听到一半,表情严肃起来,他眉毛一拧,淡声道:“别误会了,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举手之劳而已,我是学生会长,总不能袖手旁观。”
“哦?”薛盛卫一挑眉,意味深长问道:“那你说人家three,也是身为学生会长的义务?这称呼可有点带着情绪啊。”
薛凛眼皮颤了颤,失笑,舌尖轻扫下颚,身体放松下来,懒洋洋道:“爸,你真想多了,她身上几乎没有我喜欢的点,你看刚刚她咄咄逼人又莽进决绝的样子。还有她平时,考试排名暗搓搓跟我较劲,对韩春平的话唯命是从,记其他同学的黑名单,还有,元旦晚会那事儿,我刚有计划,她就泄密到主任那儿,以及西尧的生日趴被砸也有她的份,她还给我备注赛博AT......总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薛盛卫半垂着眼,耐心认真地听着,甚至还缓缓点头,等薛凛说完了,他笑着摇摇头:“她有这么多缺点,你这么不喜欢,那魏铭启要打她,你拦着魏铭启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搂她呢?”
“我......”薛凛哑口无言。
他当时哪来得及想那么多,怎么顺手就怎么来了。
薛盛卫拍了一下薛凛的胳膊,脸上挂着作为父亲慈爱又了然的笑:“讨厌一个人,你身体自动就不愿意跟她有任何接触,反之亦然。”
薛盛卫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只是突然发现了身处青春期的薛凛的情感状况,本着负责的态度,多了解一下。
他和孟棠之不一样,对早恋,他是不介意的,他甚至觉得,一个心里无情的人,也做不出优秀的设计作品。
任何创作都是表达,表达就需要情感支撑。
薛盛卫背着手,从薛凛身边擦身而过,悠闲地喃喃自语:“唉呀,这我还真得好好跟魏铭启合作了。”
薛凛被他爸一席话说得僵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株落日珊瑚上。
芍药花无辜地颤抖着,努力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盛放,哪怕沉沉深夜,此刻只有一个观众凝视着它。
薛凛放在西服裤兜里的手默默攥紧,喉结滚了一下。
他深吸口气,屈膝蹲身,伸手拨弄一下招摇的花瓣,眼眸垂着,喃喃:“明明那么多值得讨厌的地方。”
“我却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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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派出所,魏惜一口咬死不接受调解,一定要金苏瑜进拘留所。
金苏瑜倒是见了棺材就落泪,态度立刻软下来,拉着女警的手,不断地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法律意识淡薄,我报复心重,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我真诚的忏悔,以后绝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次我也会负责到底,任何赔偿我都接受。”
就当她长了个教训吃了个亏,总归绝不能蹲拘留所。
女警被她哭的烦,为难地看向魏惜。
魏铭启和金苏瑜来了后,她就知道了魏惜和他们之间的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