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最后一周,阑市气温陡然攀升。
魏惜收起厚外衣,里外都穿上校服。
盛华一中的夏季短袖校服有点薄,对女生不太友好,她一般会在里面加一件白色吊带。
这个天气,里面短袖外面敞怀穿长袖校服刚好。
这天是周四,正是一周内最疲惫困倦的时候。
但学校里高考的氛围已经很浓了,韩春平嘱咐她们少去高三的楼层,别惹压力大的高考生。
时间过得挺快,还有两个月,高三几个楼层就要空了,再然后就是她们了。
魏惜一跳下校车,就被灼亮的晨光晃得睁不开眼。
她背过手去,从书包里随便抽出本练习册,遮着额前,挡着阳光往学校走。
太阳的温度将雨夜地面留下的积水快速蒸发,空气里搅拌着一股潮气,扑在脸上还是温热的。
校门口有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年纪还不大,卷着尾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来往的学生,嗷呜嗷呜的叫唤。
它胆子有点小,谁朝它走过来,它就撒开四肢,飞快跑走,等人失去兴趣走了,它再慢慢走回来,继续嗷呜嗷呜叫。
它很饿,又怕人,叫声不太像狗,虚弱极了,却不肯离开。
魏惜站定看了几秒钟,调转回去,在小商店买了两根烤肠。
知道小狗怕,她没走近,把烤肠扔了过去。
小狗见是吃的,没跑,凑上去闻了闻,抬起脖子,盯着魏惜看,然后,冲她摇了摇尾巴。
魏惜一笑:“吃吧。”
小狗扑在烤肠身上,扭着脖子咬了起来。
魏惜给它扔了两根,都没有走过去打扰它。
见它吃完,快速跑向教学楼。
她以为,今天会是安宁平静的一天。
直到晚自习之前,她接到派出所的电话。
魏惜神经一跳,捂着手机低着头,快速来到教学楼走廊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来电话的是她熟悉的女警,语气依旧很温柔,先是问:“没有耽误你上课吧,本来应该跟你家长商量的,但你又不肯留妈妈电话。”
魏惜用手堵着左耳,右耳专注听着,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她赶紧说:“没有没有,我们已经放学了,请问是有结果了吗?”
女警:“你要不先来一趟派出所吧。”
魏惜:“我马上到!”
她来不及找韩春平请假,于是让同学帮忙带句话,说她家里有事,要先赶回去,明天跟老师解释。
她拎起书包跑出教室之前,下意识瞥了一眼薛凛的座位,发现薛凛和宋泽臣都不见了。
薛凛桌面的纸上,还留着画了一半的画。
是明清时期的飞檐翘角,檐上蹲着鸟兽,鸟兽不凶不神圣,他画了一只愤怒的小鸟。
看起来滑稽又有趣。
魏惜翘了下唇角,才转身离开。
来到派出所的时候,魏惜气喘吁吁,嘴唇干的有些发白。
她推门进去,发现女警正在大厅等她。
对方跟同事耳语了两句,点了点头,才招手让她过来一下。
魏惜忘记放下书包,快步走过去,抿着唇,手指抠着桌子边,脸上挂满了急切。
女警让她来看电脑,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锁定了在兼职群内下单的人,这人名叫金苏瑜,今年36岁,在阑市新开发区经营着两家美容店,你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木着一张整容脸,尖下巴大波浪的女人,魏惜永远也不会忘。
她牙齿不受控的磕碰一下,瞳孔缩紧,手指用力抓在自己的裤腿上。
指甲隔着淡蓝色校服裤子,压着她的掌心,是迟缓又绵长的痛感。
心底涌起的愤怒和恨意像暴风雪,瞬间将她淹没,她在凛冽刺痛的间隙中执拗的睁着眼睛,看着那张脸。
原来是她,破坏她们家,夺走她妈妈的一切,直到现在都不放过她们最后生计的人。
果然是她。
魏惜咬的牙根泛酸,恨不得伸手将这人从屏幕中撕出来。
外面都说是她发现了魏铭启出轨,大闹特闹,搅合的父母没有转圜余地,不得不离婚。
他们怪她任性,说她幼稚,看她坚决跟着姜颂辛,嘲笑她是没见过人间疾苦异想天开的扫把星。
但其实不是的。
发现魏铭启出轨的不是她,而是姜颂辛。
那天是魏纯宇生日,魏铭启却说有事回不了家。
姜颂辛对魏铭启的工作繁忙已经习惯了,闻言虽然失落,但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地嘱咐他要注意休息,晚上好好吃饭。
魏铭启敷衍的答应,挂断电话。
姜颂辛眼中满是落寞。
然后,姜颂辛带着魏惜去商业区一家高端甜品店给魏纯宇定制蛋糕。
由于是生日惊喜,所以瞒着魏纯宇。
去逛街的时候,魏惜和姜颂辛的心情都不错,路过饰品店,魏惜还买了几个漂亮的发圈。
姜颂辛问她:“你弟弟喜欢乐高,给他买个乐高风格的蛋糕好不好?”
魏惜把玩着发圈,甜丝丝地撒娇提要求:“内陷要火龙果和芋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