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檀莫名觉得车里的温度有些冷。
她也觉得,宋砚说这话,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是他们学校的校长,她自然知道,他的名字,是叫宋砚的,他没有必要,再说一次。
而且,他看她的眼神……
她是培训班这一季度评出的最佳教师,校长一直很赏识她,她想不通,宋砚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颜若檀从来没有得罪过宋砚,他觉得,他没有刻意针对她的理由。
但隐隐的,她心中还是生出了一抹不太好的预感。
她攥紧了手机,悄悄给霍慕唐打电话。
几乎是立马,电话就被接通。
只是,电话中传来的,不是霍慕唐的声音,而是苏璃的声音。
“颜小姐,你找唐有什么事?唐他和我在一起。他在洗澡,他今夜会很忙,他应该没空理会你。”
颜若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相信霍慕唐对她的感情。
她不相信,他刚刚与她和好,他便会,又跟苏璃纠缠在一起。
可,现在她极有可能遇到危险,她给他打电话,听到苏璃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她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让霍慕唐接电话!”
苏璃已经挂断了电话。
“颜颜,你丈夫,这
是,有了新欢?”
颜若檀正想直接打电话报警,宋砚已经强行夺过了她手中的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方才,她觉得,宋砚对她心存恶意,她还只是猜测。
现在,她无比确定,宋砚,的确对她不安好心!
她没有回答宋砚的话,她只想,赶快逃离他的掌控!
她猛地推开车门,萧瑟的山风,呼啸而过。
颜若檀知道,跳车,是她逃离的唯一的机会了。
可她不敢跳下去。
如果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只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娃娃,她跳下去,她肚子里的小娃娃,必死无疑,她做不到,牺牲她肚子里的小娃娃,为自己求得,暂时的安稳。
且,宋砚的车,已经驶上了盘上公路,她跳下去,凶多吉少!
宋砚的车,风驰电掣,颜若檀怕她这么开着车门,会直接被甩出去,她又连忙关死了车门。
见她不敢跳,宋砚那双阴翳遍布的眸中,更是染上了浓烈的讥诮。
“难怪,霍慕唐会有新欢!他娶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抢来的东西,是不能长久的,颜颜,你注定,不能跟霍慕唐天长地久!”
宋砚说的话,句句带刺,还带着浓烈的愤恨,这让颜若檀心中不安到了极致。
可她绞
尽脑汁,她也想不出,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宋砚这号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自乱了阵脚。
“宋校长,你好像很恨我!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我是,顾惜同母异父的哥哥!”
宋砚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凛冽的杀气,“一个星期前,顾惜在监狱畏罪自杀了,纵然她对霍慕唐痴心妄想有错,颜颜,你又何尝无辜!”
“你也是,痴心妄想!”
“顾惜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该死!你也该,为你的痴心妄想,付出代价!”
是了,宋砚买下颜若檀工作的那处培训学校,他铺下这么大一张网,就是为了让颜若檀付出代价。
他会想要让她付出代价,为他感情平平淡淡的妹妹复仇是一。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那个以不要脸和恶毒愚昧著称的蠢哭包颜颜,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
颜颜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从颜若檀手中抢来的。
霍慕唐,是颜若檀真心喜欢的男人。
她死得那般惨烈,霍慕唐口口声声说爱她,他就该,陪着她去死!
可,还不是,她尸骨未寒,他便已经,又有了新欢!
还是一个,全帝都都知道的,品性恶劣、愚蠢脑残的女人!
宋砚轻轻按了下他习惯性放在心口的
口袋里的那一颗,大白兔奶糖。
想到打开糖纸,大白兔奶糖,慢慢在口中融化的甜软,宋砚的视线,一点点飘远。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
他父亲出身显赫,母亲却是小三。
他这位私生子,不被他父亲的妻子所容,他被迫害,被追杀。
他十一岁的那个冬日,他被逼到绝境。
他身无分文,衣不蔽体,饥寒交迫,奄奄一息。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那个偏远的小村落中,狼狈逃窜。
他以为,那个寒冷凄凉的冬日,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遇到了,在乡下外婆家过寒假的颜若檀。
她给他请了医生,治好了他身上的伤,整整照顾了他一个月。
她还请他吃了特别特别多好吃的东西。
那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月。
他告别离开的时候,她还给了他一千块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