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挠挠头,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思绪转得很快,目光灼灼盯着薛成钰,兴致勃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魔方的玩法的?”
薛成钰挑眉:“魔方?”
徐禾快速点头:“嗯,就是你手里拿着的这东西。”
薛成钰稍愣,自然道:“六个面,颜色不同,可以转动。玩法很难猜么?”
......操......怎么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徐禾不死心:“......那你又是怎么拼回去的。”
薛成钰眸光疑惑看了他一眼,道:“就这么转几下呀。”
“......”
牛批。
——为什么同样是人,差距那么大啊啊啊!
徐禾不想给自己找难受了,讪讪道了句:“是吗。”
见他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薛成钰垂眸,掩住笑意,转了话题:“你感觉怎么样了。”
徐禾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他的感冒,病怏怏道:“身体上的病好了。”但是,心灵上被打击的病还没好。
薛成钰明显理解错了意思:“所以,你那天掉水里,脑子也进水了?”
徐禾:“......不,我脑子没病。”是心灵上的病好吧!
薛成钰笑了一下,也不在逗他,把手里的玩意抛给徐禾,起身道:“那你好生休息,我今日帮你请了假。”
徐禾接过,兴致不是很高:“谢谢薛哥。”
在薛成钰合上门扉后,徐禾握拳。
妈蛋,老子一定要做个可以体现智商的东西,把在薛成钰面前丢的面子找回来。
他落水又感冒的事情,传到了太后那里。太后气得不行,直接把罪魁祸首顾惜欢送给了他姑姑容妃,由她处置。容妃受了顾惜欢父亲的命,下手也丝毫不留情,罚他跪在板子上跪了一天一夜,听人说,那天晚上,顾惜欢彻夜哭嚎,喊爹爹叫奶奶的,硬是逼着一百多人和他一起不眠。到第二天,跪得走也不能走了,干脆和徐禾一样请了假。
一直到徐禾病好后,去学堂,看到的也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来的顾惜欢。
活该。他选择视而不见,在他心里,顾惜欢等同于祸星。谁碰谁倒霉。
顾惜欢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单方面认为徐禾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委屈就该说给兄弟听。
一见徐禾,眼睛迅速积了一泡泪,屁颠屁颠过来,还没说话。就被徐禾随手操起旁边一根毛笔,指着:“你敢再靠近我一步,老子弄死你。”
他是真的被衰得不行了。
“……”
考虑到徐禾是真有这个武力。顾惜欢默默回忆了下那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酸爽感。把涌到嘴边的哭嚎咽回去,委屈地坐到了位置上。
徐禾为远离这个灾星,干脆换了个位置,从学堂最后搬到了前面,坐到了薛成钰的旁边。
大概气氛这种东西真的会传染。
上课时,薛成钰坐姿都一丝不苟,端是雅正。害的徐禾都不好意思睡觉了,撑着下巴,眨着眼,晕晕乎乎听了一堆之乎者也。
可能今日的博士也被他的改变所惊到了,觉得他迷途知返,还是有救的。于是欣慰地决定给他一次做个好学生的机会,平日里难得抽人回答问题,这一回特意抽中了他。
“徐禾。”
突然被叫名字的徐禾一激灵,回过神,下意识站了起来,装作冷静地看着老师。心里一头雾水,叫我干嘛?
博士笑呵呵捋胡子:“你来解释,帝王之政,实心先立的意思?”
徐禾:......什么石什么心?
他没听懂关键词,急匆匆在脑海里寻找对应的知识,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学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大概他平日里睡觉太多,学渣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没人觉得他会答出来。
事实上,一时半会儿,他还真答不出。
徐禾稳如老狗:“老师你等等。”
但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慌得不行了,有人笑道,“坐下吧,答不出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徐禾瞥他一眼,等着打脸吧垃圾。
就在他终于关键词选对,实心先立的结果在脑海加载出来时。他听到了清冷的声音,来自旁边。
“振怠惰,励精明,发乎渊微之内,起于宥密之间,始于宫廷穆清......”
一字一字斩碎冰雪般干净,在这个午后,格外好听。
徐禾一愣,往旁边看。
薛成钰背脊挺拔,偏过头,无视老师无视众人,漆黑清明的眼珠子就这么盯着他,与他视线相对,一字一句说给他答案。
徐禾马上反应过来,跟着他:“......沦之治之,精神意虑,无不畅达。”
春日细碎的光落在白衣少年疏离冷漠的眼中,光影浮越,认真冷静。
徐禾就跟着他,磕磕绊绊回答完了。
在场所有人。
学生:“......”
博士:“......”
博士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根本就舍不得骂薛成钰,只能满脸沧桑地叫徐禾坐下,继续讲课。
一干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