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回来了,正是讨论甄玉棠亲事好时机。
甄玉棠脸上浅笑散去,并不意外,她料到徐氏会在甄远山回来之后谈起阮亭来提亲一事。
徐氏道:“阮亭前一段时间来咱们府上提亲,说是愿求娶玉棠。”
甄远山放下筷子,面露诧异,“阮亭来提亲了?之前我去阮家说起过亲事,当时阮亭拒绝了,我还以为这门亲事是不成了,没想到这小子又主动来提亲了!”
甄玉棠静静听着,原来大伯父曾去阮家说过亲事,这倒是和前世事情对上了,可是,她怎么不知道?
甄玉棠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上个月在甄家遇到了阮亭,看来那一次阮亭就是来甄府拒绝这门亲事。
对了,她和阮亭在甄家学堂小树林喝茶时候,阮亭也提到过,甄远山去了阮家。
但是,当时阮亭为何不告诉她呢?
甄远山点了下桌面,“阮亭是院案首,听说在府学学业极是出色,大有前途,长相嘛,也和玉棠挺相配。家世虽然差了些,但他在宣平侯府待了十六年,眼界和学识非一般人可比。我倒是挺满意这门亲事。”
“之前我去阮家说亲,一方面是想借助阮亭与宣平侯府关系,帮甄家度过难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玉棠着想,阮亭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你们怎么看?”
徐氏接过话,“我也挺满意这门亲事,玉棠你爹娘不在了,你没有个兄弟,阿芙又年纪尚幼。现在咱们甄家在县城里有几分地位,可若是哪一日咱们甄家倒下了,就像这一段时间发生事情一样,做生意不容易,可倒下只是一瞬间事情。等到那时,玉棠你若是受欺负了,我们也没有权势为你讨个公道!”
甄玉棠明白,甄远山和徐氏也是为了她着想,从他们二人角度来看,嫁给阮亭,确实是再好不过。
甄玉棠柔声道:“大伯父,大伯母,您们也说了,我爹娘不在了,阿芙更还是个小孩子,我若是嫁人了,便顾不上阿芙。我放心不下她,所以,我想招一个上门夫婿,这样也可以和他一起打理甄家生意。”
“上门夫婿?”徐氏颇是惊讶。
甄玉棠二伯父甄远林第一个不同意,“上门夫婿可不行。但凡年轻有为郎君,没有一个愿意入赘女方家里。玉棠,愿意当上门夫婿,要不然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出不起聘礼,要不然就是胸无大志,只想吃软饭混日子小白脸。这样人哪儿配得上你!”
甄玉棠二伯母张氏也不同意,“是啊,玉棠,做玉石生意李老板,他闺女就是找了个上门夫婿,那人一开始看着人模人样,最后竟然背着李家人,在外面有相好。你说恶心不恶心?”
甄玉棠想提一提赵构,但赵构爹娘是否同意,她也不知道。
她只得道:“二伯父,二伯母,即便不找上门夫婿,眼下张县令被流放了,张家不足为惧,我亲事无需太过着急,县城里也有其他条件不错男子。”
徐氏叹口气,“你大伯父一早就打算只让你守孝一年,怕你错过好人家。这一年来,我一直替你留意着县里那些还未婚配郎君。可笑是,那些人家,本来想要和咱们甄家结亲,等张县令打压咱们甄家生意时候,那些人为了不惹祸上身,统统与甄家疏远了关系。”
“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们。但也能看出来,那些人绝非良配。”
似是看出来甄玉棠并不热衷这门亲事,甄远林又沉声道:“玉棠,咱们甄家这一段时间遇到难关,你也是看在眼里,多年顾客纷纷取消订单,张韶元还把咱们家铺子砸了,损失惨重。我和你大伯父四处求人,却屡屡碰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低声下气去求别人,别人爱搭不理。有时候,我和你大伯父真怕甄家生意砸在我们手里。”
他神情凝重起来,“张县令是被流放了,可知府大人与他是亲戚,他还有个弟弟,在河省有一个县当县令,张县令留下人脉关系,远非甄家可以抵抗。”
“这次荀学政能够查出张县令罪行,咱们甄家提供了不少证据,更何况张韶元还是在咱们家铺子被抓走。你觉得张家那些人会放过甄家吗?”
甄玉棠一怔,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原来甄家危机并没有真正解除。
甄玉棠很清楚,并非是甄远林多虑。
若非甄家,张县令和张韶元不会落马,他们二人必是对甄家怀恨在心。
甄远林长长叹了口气,“咱们家生意经不起再一次打击了。张县令大儿子,前几天去了苏州找知府大人,另一个儿子,又去了河省。临走前,你大伯父收到了一封匿名威胁书信,这是明摆着要报复咱们甄家。”
“甄家祖先白手起家,经过几代人打拼,把甄家生意做这么大。你爹还在世时候,常常开玩笑说,想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好让你这个宝贝女儿见识见识京城繁华和富贵。你爹离世早,你大伯父和我想要完成你爹遗愿。”
说着话,甄远林看向甄玉棠,“玉棠,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就当是伯父求你了,你就答应吧。对于甄家来说,只有将你嫁给阮亭,张家人忌惮阮亭背后宣平侯府,才不会报复甄家。”
甄玉棠低着头,她身为甄远林侄女,怎么担得起甄远林来求她?
更何况,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