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恼羞成怒, 撒泼哭泣:“我是什么命啊,夫君靠不住, 儿女靠不住……”
小花精马上打断了她:“您不怕父亲与哥哥听见了寒心, 您就大声嚷嚷吧。
父亲兄嫂可不会一如我这般, 您犯了错,我替您补救, 替您遮掩。
父亲会怕了您,疏远您。
兄嫂最多敬着您。
您就像是堂上的祖宗牌位,您觉得这种日子有意思吗?”
王氏咬唇:“你?你是我生的, 你出息了, 我沾点光不是应该吗?
多少人都是这般来的, 你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小花精反问:“您现在没沾着我的光吗?
若非看在我的面上,祖父能一再容忍您?
多少人都是这般来的?
您可看见多少人也都是这般败了?
别的您不知道, 前朝那个权倾天下,冲冠六宫的皇后, 又是什么结局?
她身为皇后, 儿子媳妇都保不住,娘家被斩尽杀绝。
若非忠良之臣拼了性命,救了她孙子,她就是断子绝孙。
她是皇帝的心尖宠, 您女儿我呢?
我还没进宫呢,您就开始作兴,收受贿赂?”
王氏根本就是法盲:“我虽然不通文墨,还知道些人情世故, 你休要吓唬我。”
小花精淡笑:“我还真不是吓唬您,赶明儿我给你一本大月朝律令,让宝玉念给您听。
您知道本朝高皇帝,如何惩罚行贿受贿吗?
贪污三十两断腕,六十两斩首。
贪污一百两凌迟。
如今,立国将近百年,受贿的惩罚力度没有这般严重了。
然,行贿受贿一千两,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要发配充军。
您那一万超越多少?
您这里面还涉及窥视宫闱。
这是犯上之罪,罪在十恶。
您纵然不怕死,父亲的官职还能保住吗?
兄长宝玉的还有资格参加科举吗?
还有我与探春妹妹,我们是女眷。
您知道罪在十恶的罪犯家眷是什么下场吗?”
十恶不赦的家眷不死也是充作教坊司,成为娼妓。
不仅她的儿女媳妇,她自己未必能够幸免。
王氏这回吓着了:“我给她还回去,成吗?”
小花精蹙眉:“您缺银子使唤吗?
您缺银子告诉我啊,舅舅那十万不要,我给您不就成了?
为何这般干?
您告诉我实话,到底为什么?家里吃穿不愁,祖父给我们二房卖了两座三进的宅子,大花园子您逛着,出门做客人家都敬着您。
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王氏低头抹泪:“左不过也是没事,出门交集应酬,顺手赚银子,不赚白不赚,谁家还嫌银子多呢?”
小花精真是给她大写一个服字。
她苦笑:“您的意思,祖母不要您伺候,儿女争气不需您操心。
所以,您这一切都是好日子过得发慌了,故而找些不自在?
还什么顺手赚的银子?
母亲,您以为柳家是好心让您赚银子,或者是真心想要把女儿送进宫去吗?
柳家早被陛下厌恶,眼下不过是陛下顾念当初的从龙之功,暂时容忍而已。
陛下要不要柳家的女子,柳家心里没数吗?
明知这事儿不成,却要给您一万银子,您想想她们是什么居心?
我敢保证,只要您一插手选秀,御史肯定群起攻之。
荣府下上都会受牵连,甚至是倾覆之祸。
您说,今日有我替您描补,祖父给面子装聋作哑。
翌日我进了宫,您再这般,祖父会不会放过您?”
王氏吓哭了,抓住小花精:“你得帮我,下回再也不敢了,真的,我发誓。“
王氏哭唧唧发着誓。
小花精却基本摸准了她母亲的脉搏。
上谋命之事暴露,吓着了,发誓不杀了。
这些年确实不敢谋害人命,却有改成行贿受贿了。
今日吓着了,今后大约不会受贿了,却不知道又会改行干什么去了。
小花精觉得应该想个以逸待劳的法子。
再者,小花精觉得她应该在府里,在母亲身边放一个锦鲤一般的精灵,随时随地通报母亲的行踪。
一旦出现麻烦,自己好及时救火。
然而,这也只是治标,得想个法子治本,不能从根子上掰正母亲,让她成为顾大局识大体,进退有度的合格主母,又不能简单粗暴的让她变成傻子。
那就改弦更张,让母亲沉迷什么,有所追求,不得空闲吧。
修仙吧!
王氏只是八种灵根,纯度废到不能再废的灵根。
她又生育,伤了根基。
估计一辈子修不出成效。
但是,小花精只是让她沉迷,并不需要结果。
这般一想,小花精心神一动,桌上的水杯就自动飘起来了。
小花精空中抓住杯子喝茶,怡然自得。
王氏却吓得面色惨白:“鬼啊……”
小花精伸出手抓住王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