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玩,虽然没人真搭理他,但他乐此不疲,多数时候就蹲在知青们院子里玩蚂蚁,时不时地四下张望,看起来很是警觉。
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谁知道他脑子里在和谁过家家、或者玩抓特|务游戏呢。
二娃子朝宁馥和徐翠翠嘿嘿笑。
徐翠翠骂他:“一边玩去,叫我看见你还在这转,回家叫你娘给你吃扫帚炒屁|股肉!”
二娃子害怕她,跑开几步,又固执地蹲下了。
宁馥挑了挑眉。
她忽然问:“屯里像二娃子一样还有几个?”
徐翠翠还以为她是扫盲扫得入了魔,摇头道:“他不成,他是这里根本不开窍,就是个傻子!”
她一边说一边指指自己脑袋,“全屯就他这么一个傻人,别人傻,那是老实,二娃子啊,他是真傻!二十多了,玩起泥巴来还往嘴里放呢!”
宁馥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么……这就是原书中,宁馥丈夫了。
宁馥嫁给他,就是因为叫全村都晓得了傻子瞧见她洗澡。
其实傻子没偷看。
他是被人欺负追打,自己逃到知青院子里来。见洗澡间土房门开着,就躲了进去。
欺负他小娃们找不到他,四散走了,二娃子却躲在洗澡间放衣裳架子后头睡着了。
等他在睁开眼时候,就瞧见了一个赤条条姑娘。
二娃子虽然是五岁智力,却是真真切切二十多岁大小伙子身体。
从来没人跟他讲过那些事儿,但他还是觉得浑身燥热。
他扑上去抱住了原主,害怕得大叫,“我病了,我病了!”
原主惊恐欲死,也尖叫起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洗澡间门却被锁上了。
在赶来人众目睽睽之下,裸着身子宁馥被一身傻力气二娃子扑在地上。
这件事发生在高考结束之后。男主高涵回城,梁慧雪考上大学。
原主心理状态本就不稳定,遭了这一回事,彻底崩溃。
她疯了。
家里来过三次人,一次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城,撞上了她婚礼。
二娃子大哥代他拜堂。
她浑浑噩噩,一问三不知,全由“婆家”代答。
第二次是她父亲勤务兵,说她父亲生病,要她回去探亲。
二娃子家人怕她一去就不回来,拿着粪叉把勤务兵一行打了出去。乡里乡亲,哪能看着人家媳妇叫抢走?大伙齐出力,把人挡住了。
第三次,是她父亲去世,家里来人要带她回去奔丧。
她正怀孕,流产了。
走不了,就再也没走了。
*
宁馥像一只掀起飓风蝴蝶,已经让一切改变了模样。
就连那些本可能在欺负二娃子孩童们,现在也都被大人拘着一块上扫盲班,根本不会出现。
但二娃子还是出现在了知青们院子里,而且蹲在洗澡间门口。
“你先去洗,我一会儿再去。”宁馥对徐翠翠道。
这是无法对人言明怀疑,甚至只是她一个猜测。
她不得不防,却又不能凭空污蔑一个智力只有四五岁“孩子”。
徐翠翠莫名其妙,但也没多问,先进去了。
二娃子蹲在地上,突然看见仙女正朝他招手呢!
他一下子咧嘴笑起来,朝宁馥跑来。
结果别人却比他跑得快!
当然,用“人”来形容,可能有些不合适。
因为那是一只狗。
村头有只大黄狗,是场站排养,瘦骨嶙嶙,但却非常机灵凶恶。
大黄是一只自由狗,平时也没什么站岗守卫任务,只定时去场站排院子里吃上一口剩饭。如果没有剩饭,他就自己去刨食。
谁话也不听,但通人性,天天卧在村口,见到不善人会狂吠。
小孩子们都有点怕大黄,虽然没人被它咬过,但家长都说他其实是狼变,吃人呢!
二娃子自然也害怕。
他用崇敬掺杂着恐惧目光看着宁馥和狗。
只见仙女轻轻拍了拍大黄脑袋,大黄就像温顺羊一样舔舔她手,不停摇着尾巴,甚至还点头了!
二娃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点,“你、你在干啥?”
宁馥笑摸狗头,道:“我和大黄说话呢。”
二娃子:!!!
他又问:“你和他说什么?”
“我和他说,叫他在这里守一会儿门,如果有坏人来,先叫三声,然后就咬。大黄已经答应啦。”
二娃子一愣,转头对上大黄一对棕黑色亮幽幽狗眼,瑟缩一下,赶紧给自己辩解道:“我、我不是坏人哦!”
他费力地开动脑筋,又反驳宁馥道:“你,你骗我玩!狗怎么会说话呢?”
宁馥依旧是笑容可掬样子,耐心道:“大黄不会说人话,但是我会狗语。”
二娃子再一次惊呆了。
宁馥笑眯眯地摸摸大黄,转身进了洗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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