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筠完全不知道叶青云被绑架的事,她只当叶青云去找陆宁和出气去了,因为第二天叶青云没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紧,没想过他会半道上被人劫走。
奇怪的是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对面的张柏年看,有些拘谨,表情隐约还透着点惧怕,用过饭后,叶青云要去医院接叶一曼出院,走前偷偷摸摸钻到叶青筠房里,扭捏了半天把昨儿被绑架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叶青筠,自己被绑那里一笔带过,讲到杀人的时候却绘声绘色。
“杀人就算了,还要砍手砍脚给亲人送去折磨人一家子。”叶青云说着最后总结了一句,“什么温润君子都是假的,他毒了,那腿肯定没受伤,装的,指不定图谋着我们什么,不得不妨啊。”
叶青筠初时听到的时候有些讶异,但也只是讶异了一下,“多大点事,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你,你怎么跟朵小白花似的,叶青云,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过。”她说完伸手轻轻的抱住叶青云,“没准会哭瞎了眼睛。”
叶青云从未被这么抱过,淡淡的香气很温暖,他不知怎么眼睛有点发酸,不好意思的把叶青筠推开,撇开脸去,“你几岁了,抱我做什么,害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说完不待叶青筠反应跑出了宅子。
叶青筠看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撵似的跑的快极了,笑的花枝乱颤,她裹着身上的披肩,嘴角的笑容敛起,上楼去书房,书房里张柏年背对着她,刚好给佛龛上完香,屋内香火味道散开,轮椅上的人长衫袖子卷到了手肘处,浑身透着书卷气,那露出的手臂仿佛都带着勾人的诱惑。
她极其不怎么喜欢香火味,心里排斥总觉得呛人,但自从张柏年搬过来后,日日闻着渐渐的也习惯了,似乎也不怎么难闻,她悄悄掩了屋门,脚步放轻从后抱住轮椅上的人,一只手贴在张柏年的胸膛上,感受到一声声心脏的跳动,“张大少,你每日焚香沐浴,念佛抄经,求的积功德还是消业障。”
“都不求。”张柏年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还带着未散的香火味,偏头嘴唇擦过叶青筠的手腕,“静心罢了。”
叶青筠垂眸不语,脑袋埋进他宽厚的肩窝,好半响他听到张柏年问她,“你想离开西北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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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曼出院后没跟着叶青云回去,而是回了陆家,她的身体虽然无大碍只需静养,大夫建议多住几天,但叶一曼不想呆在医院,听身边的丫鬟小茉说大小姐从醒过来除了说要回陆家就没怎么说过话。
叶青云一个男人也不会劝人,最后只能先跟着叶一曼去了陆家,打发一个跑腿的回去通知叶青筠。
与此同时叶青筠正在张柏年的床上胡闹,青天白日,梨花楠木的大床,薄纱的床幔里偶尔发出一男一女呢喃说话的声音,叶青筠发丝披散撩开床幔探出头来,不情不愿的喊着让屋外的吴妈等一等。
她裹着毯子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脸颊生粉,似若晚霞,就像是打苞的花忽开的绚烂,扭头对着床幔里面的人亲了一口,这才慢腾腾的下床,床边还散落着衣裳,真是遮都不遮掩一下,活脱脱像是一个有钱阔太太包养了个小情人。
吴妈这把年纪的人还能不知道发什么了,一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不过去洗个衣服的功夫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屋里床边还放着空了的轮椅,那床幔里的人是谁她想都不用想。
果不其然,在叶青筠沐浴梳洗之后,张柏年披着青色的薄衫从床里出来了,他腿依旧不会动,半挪着身子,撑着手臂坐到轮椅上,这些动作做起来有些示弱,但张柏年做的坦荡从容,竟然生出几分雅致来,薄衫只微微的系着,胸膛上晒人的痕迹,痕迹一道道的像是抓痕。
他推着轮椅进到屏风后面,吴妈支起耳朵隐约听到一句,“难受吗?”
顿时她老脸都红了,随后的声音她也听不到了,退出房门好几步,连张柏年一个瘫子不能人道的事情都忘记了。
屏风后面两人腻乎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在瞎胡闹些什么,吴妈是没脸再去喊人的,眼瞅着天都要黑了,叶青筠才磨磨蹭蹭的出来,她穿着西式长裙,腰肢掐的细细的,搭着立领的小西装,人显得□□照人,比往日都娇艳几分。
送叶青筠去陆家的是副官,汽车后座在大少的吩咐下垫了厚厚的一层鹅绒,他等着叶三小姐出来,但叶青筠走了几步出来又掉头走回去,和身后轮椅上的张柏年撒娇。
“你能不能多拨给我几个人,要那种特别高大特别壮的,副官一个不够看。”
副官:“……”我全听到了。
最后叶青筠带了一车的保镖,都是又高又壮长年在军队里打滚的人,往那一站,别提多有气势看,这样一番折腾等到陆家的时候,叶青筠险些睡着了。
陆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陆宁和原本是在叶家做工的,不过最近几年布匹生意做了起来,家境也变的殷实,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叶青筠下车打了个哈欠,带着一群牛高马大的人袅袅娜娜的朝里走去。
“你少倚老卖老,当初我大姐出嫁的时候陆宁和怎么保证的,那些说的话是都喂到了狗肚子了?他还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