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似乎起了邪念, 但是无悔并非放弃将她从深渊之中拉上来,然而灵兽的血液虽然强悍,却并没有助人恢复根基重登仙界的效果。
即便如此,无悔还是给了,贸然对其他灵兽族出手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她想用灵兽的血,除非灵兽出于自愿。灵兽的血液对于强化身体的确是有用的, 但是未必比得上他炼制的丹药的效果,无悔手腕上的伤痕割了一道又一道, 他用自己的血洗涤着女孩儿的血脉,用自己的爱想要让女孩儿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一切都好像太迟, 好像从某个节点的时候他们便背对而驰。
灵兽血可以让身体强悍,但是断掉的仙缘不是想恢复就能够恢复的, 她变得暴躁, 每每发过脾气之后又会道歉, 再到后来连道歉也没有了。
明明品尝过那么美好的味道, 最后的滋味却带着苦涩, 不管无悔怎么样去挽救, 怎么样想要去挽回,她都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灵兽的血液没用, 那么血肉呢?元婴呢?无悔措不及防,他从未想过他心爱的人会将他当成狩猎的对象,曾经那个笑的像太阳花一样的女孩儿, 还是顶着那张脸,对落入陷阱之中的无悔诉说着她的渴望:“你这么爱我,血液也舍得给我,那么给我吃掉也可以的吧,无悔,你说好不好?”
阳光彻底从她的身上消失,那个在他的心中温暖至极的人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变得跟这凡尘中每一个过路的平凡人一模一样,如果遇见这样的她,无悔一定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在人群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他说:“好。”
如果她想要的话,大概是他能给的最后的东西了。
一颗心要被怎样的践踏,才能够从温暖的地方堕入到极寒之中,无悔没死,或许灵兽的确受天地钟爱,讹兽族从他找了落赋丹后便有所感,派人前去的时候他奄奄一息,但是留住了命。
动了讹兽族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无悔已经失去了意识,而那个满脸血腥的女人被灭了肉.身元神,什么也没有留下,因为她的哀求,无悔那时已经听不到了。
他没想过有再度醒来的机会,连同知道她死去的消息都有些无动于衷,不快意,不悲伤,就像是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一样,但是他厌恶谎言,厌恶与任何人说话,便将自己关在了讹兽族地最冷清的地方,顺便将自己的心一并关了进去,说好的忘却,却日日沉沦于其中,一遍又一遍的舔舐着被冰冻结的伤口,然而毫无用处。
人修大约是有真情的,但是他们却不具有长情,虚伪,狡诈,谎言,一不注意就会沉沦在其中,然后丢掉最美好的品质,感情终会败给时间。
无悔的手指缠绕着那隐约透下来的星光淡淡说道:“我不恨她,但是却不想无暇走上我的路。”
那样的经历实在触目惊心,将一颗真心捧上,笨拙的放在了那个人的手里,却被人一点点的掰烂了,揉碎了,放在脚底之下践踏。
只有那样刻骨铭心的背叛,大概才会对全部人修感到失望,背叛,朝砚捂着心口觉得有些闷闷的不痛快。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劝无悔去放下,也没有人有资格让他不去怨恨,如果他不想从深渊之中上来,没有人能够将他拉上来。
或许他傻乎乎的付出太多,在旁人看来既然已经变了质的感情何不放手,但是正是因为深爱,有着美好的过往,有着对于那个人的期冀,所以才一再的放低了底线。
爱情之中不应该只有纵容,但是第一次经历那些的无悔,大概在没有人教他的情况下,只是一心的对她好,然后……被践踏的彻底。
或许他今后会在这里度过余生,或许会再遇上另外一个人,但是再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毫无保留的付出,甚至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
“抱歉,我不能拆散他们,”朝砚略有着歉意道,“晚辈没有资格对前辈的过往发表什么评论,但是师父或许跟前辈遇到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功名利禄这种东西,有的人稀罕,视之为毕生追求,有的人则对之不屑一顾,他们相伴了近千年,他们或许会有感情平淡的时候,但是以师父个人而言,他不卑劣。”
对爱人下手这种事情,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不值得原谅。
“卑劣……”无悔喃喃道。
“这世上会存在着卑劣的人,甚至为了欲.望丧失人性,”朝砚微叹道,“前辈不必因为一个人的卑劣就对整个世界绝望,说句很多人都说过的话,前辈这样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话很好说,但是放下真的很难,但如果真的放下了,会像重获新生。”
“是么,或许吧,”无悔淡淡说道,“看你总是满脸的笑意,可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或许遇到过吧,”朝砚笑道,“我这样的人,不会给别人背叛我的机会的,一旦背叛,也不会像前辈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烂掉的东西只能挥刀彻底斩断,或许刚开始很痛,但是当伤口愈合之后,就不会那么痛了。
无悔阖了一下眼睛,侧目看向了朝砚,淡笑的青年仍然是笑着的,他浑身都有着他所没有的轻松自在,明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