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远眺, 那树木交错的缝隙之间是一片的黄沙漫漫, 朝砚走了出去, 极为细的沙土从脸颊上飞过, 升临空中,只有这一片的绿意之地, 其余的地方没有跟任何的地方接壤,皆是一片的黄沙。
掉落到沙漠里面还能够恰好落在绿洲之地, 的确算是运气不错了。
底下灵气微有躁动,朝砚想起被他封了周身穴道扔在岸边的朝纵匆忙的赶了回去, 刚刚落地,便见那沾着水迹血迹的身影在岸边紧紧的环抱着自己,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极致的痛苦一样, 而那披散的发丝垂落蜿蜒到小小的湖泊里面, 更是增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血脉觉醒这种事情朝砚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剑心学院的藏书阁中有关于早已绝迹的灵兽的记载, 但是关于人和灵兽生下来的孩子却没有什么记录。
爆体而亡是不可能的, 毕竟朝家的人都吃了双生丹的情况下,朝纵体内的顶级血包还没有耗尽,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朝砚将人扶起,捞起正在舔肚皮上的水的米团儿放在了他的头顶, 然后同样盘腿运气。
“叽, ”米团儿猝不及防间叫了一声,然后安稳的蹲好,继续舔前肢上的水, 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讲,非常的爱干净。
同样的功法之间可以很轻易地互通有无,即使看似所呈现出来的属性不一祥,但是灵气本身的运转却是一样的,只是朝砚闭目,一丝灵气初入朝纵的体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什么,那一缕灵气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吃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朝砚:“……”
他也顾不得其他,挥手在身旁堆上成堆的上品灵石,聚灵阵法设立,以功法调动周围浓郁至极的灵气,然后再入朝纵体内。
朝纵是接纳他的,只是灵气初入之时,却宛如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之上一般的凌乱,辟谷期的灵气与元婴期的灵气对比,差距可想而知,但是让朝砚觉得头疼的不是力量的对比,而是那如同大海一样的力量真的跟海啸来了的大海没有什么区别,波涛汹涌的仿佛随时能够冲垮那岩石峭壁,目的仿佛是要将那桑田转为沧海一片一样。
真让那力量得逞了,朝纵不想爆体也只能爆体了,虽说双生丹的一缕生机会留下神魂,可是无论再找什么样的身体,都不会有自己的身体好用,即使这副身体被人说成是杂种!
什么杂种?明明是混血儿,没看长的多好看。
面对这样的波涛汹涌,一方面是要将那力量导出来,就像是开几条河流一样,避免海平面上升太快,再则则是要将这副身体的素质提升上去,水流太多要溢出,自然要扩大其容量,要不然全洒了多可惜。
是挑战,也是机会,幸好的是朝纵即使失去意识也没有排斥他的靠近。
手指并拢,朝砚一手将朝纵的身体调转,另外一只手则贴在了自己的眉心处,想要达成他之前设想的两点,至少要将崽儿被压制住的意识唤醒。
一抹神魂从眉心处被牵扯了出来,弥漫着玄妙的力量,随着朝砚指尖的移动,直直的没入了朝纵的眉心之处。
那是一片血红的地域,其中处处堆积着白骨,神识侵入却仿佛找不到尽头在哪里,直到他听到了滴滴答答和金戈交鸣的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执剑与一头兽激烈对决着,他们处于同一片地域,却仿佛仇人一般,一方用剑招招致命,一方用爪子和牙齿,同样没有留手。
那剑刺入那兽的心脏,那兽倒地,却是融入了这一片的血色之地,与此同时,另外一头同样的兽嘶吼着重新不知从什么攀爬出来。
那人不及,同样是沦亡之后再次苏醒,无休无止,无尽于绝。
一方是人类的意识,另外一方则是灵兽的意识,那兽龙首豹身,长尾也如龙尾一般,偏偏头生四角,獠牙林立,每每扑跃之间都仿佛在怒视着一个人,龙有不怒自威之感,此兽同样有威赫之意。
如此长相,按理说是不太符合朝砚的审美的,他就是个俗人,动物一类的只喜欢毛茸茸,但是莫名的他看着那兽觉得格外的亲切,就跟看见他家崽儿一样。
“崽儿,”朝砚便那里打了个招呼,那兽与那人却是直直的看了过来,兽目怒视,那人看过来是眸中却是清明,“朝砚!你怎么会来这里?”
“先压制住兽性,要不然我就要变鳏夫了,”朝砚走近,那兽微微俯身低下了头颅,却没有像扑朝纵那般直接扑向他。
朝纵环抱住了他,那兽喉咙之间的呼噜声瞬间增大,就像是对于他们这样的动作极为不满一样,一个是人性,一个是兽性,但其实都是他的崽儿。
朝砚伸手去摸了摸那兽的头颅,那兽低身蹭了蹭,手感算不上好,但是手心冰凉,然而朝砚还没有摸两下便被朝纵拽着拉倒了自己的身后,唇角抿紧,显然吃起醋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场面一触即发。
“那个,我要是变成鳏夫我就改嫁了,”朝砚举了一下手,在一人一兽看过来时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不行!”朝纵拧眉。
“你敢?!”那兽发出的声音与朝纵一模一样,只是或许因为喉咙的缘故,多了几分的低沉。
“所以都配合一点儿